第三十一章 师出同门,人不同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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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孟谟之顾不上擦拭自己身上的血就去找狄蓓江。

    而此时,狄蓓江还在伴着月光勤练不辍。

    “瞻前顾后!覆卵倾巢!上下求索!劳燕分飞!吊古寻幽!……”狄蓓江手持三尺长剑,剑面在在月光下明亮刺眼,那剑光随着狄蓓江行云流水的焱城派剑法而不断闪动,让人眼花缭乱。同时,狄蓓江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到剑在驱使着人,而非人驱使着剑。

    蓦地!!狄蓓江突然止剑弯腰停住,晃悠了两下身子,一口血喷了出来,走火入魔了!

    暴走的内力在劳损的筋脉里横冲直撞,狄蓓江急忙原地盘膝而坐,调理内息,但隐隐有些压不住的趋势。嘴角的鲜血缓缓溢出,滴下,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梅花。他感觉有一股无法撼动的巨大力量正将他生生撕扯两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丝丝凉凉的手掌贴在他的后心,像是夏天里依旧清爽的清流,缓缓地涌入狄蓓江的经脉。

    狄蓓江心中一暖。

    记忆中,他牵过这只冰凉的小手,小手的主人还会仰着头望着他,露出一个既懂事又依赖的微笑,叫道:

    “师父!您醒醒!!师父!!!”

    狄蓓江艰难的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那张脸,心里欣慰:果然是儿子在叫我。吐出一口血,便真正陷入了昏迷中。

    孟谟之惊恐万分,吓得满头大汗,一生不停的叫着:“师父!!师父!!师父!!”

    ……

    十二年前。

    狄蓓江皱着眉头领着一个哭包在大街上极其显眼的走着。从三个青楼女子手里救了这个卖身葬母的孩子,本是件值得高兴的善事,可头脑一热决定把这小鬼带回焱城派,结果就被套上了呜啊呜啊不止的紧箍咒!

    “小子,我求你了,别哭了。”狄蓓江蹲子啊来愁眉苦脸的望着他:“长城都被你哭倒了!(画外音:他是孟谟之,不是孟姜女啊,大叔!(; ̄д ̄))我知道你刚刚下葬完母亲,你心中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得看开了,不是么?”

    孟谟之懂事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哭。

    狄蓓江无奈扶额,然后双手托住孟谟之的腋下把他高高地举起来放在肩膀上,指着前面说:“你看见长街最后的那一大片雄伟建筑没?那就是焱城派。里面全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铮铮男儿,我把你这个泪人儿拎进去可太栽面了,看在师父的名誉上,别哭了谟之。”

    狄蓓江抬头一瞅,果真不哭了。

    “哎呦,别扯我的头发!”孟谟之的小手正按在狄蓓江的脑袋上,使劲的探出上半身,把焱城派的一切收入眼底。鲜红砖墙,明黄琉璃瓦,中间高高耸立一幢巨型的九层宝塔,在阳光下庄严肃穆的闪着柔光。纵横有序的高楼整齐排列于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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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是长宽各一百二十余丈的偌大校场,北边是互相紧挨的低矮院落群,应该是徒弟们的住处。

    许是这一次哭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也可能是手焱城派坚韧的门风所感染,孟谟之自从踏入焱城派就再也没掉过一滴泪。

    ……

    习武三年,孟谟之的进步极快,个头也在蹭蹭地往上涨,孩童的青涩渐渐褪去,他独有的文雅君子风已依稀可见。同辈之中,与他能过上几招的人越来越少,赵子琛算是其中最爱找茬的。

    这一天,焱城派的右使赵楠坐在校场中央的高台上,毫不掩饰的一边笑一边看儿子气势汹汹地又去揍孟谟之。掌门楚天北坐在旁边闭目养神,难忍其烦,咳了一声。赵楠太专注于两个小鬼打架,没注意到。

    楚天北瞪了瞪眼,重重地咳了一声:“嗯哼!!”

    “师父,您渴?”

    “师父那是在嫌你烦呢!”狄蓓江不知什么时候走上的高台,手里抓着一个竹罐。“傻子,这都看不出来!”狄蓓江斜着脑袋瞟了赵楠一眼,赵楠气得“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姓狄的,你净会这些看脸的下三流,有本事咱俩打过!”

    “我会怕你?!你可别输得太惨!”

    楚天北在两个人中间,耸拉着眼皮叹了口气,使劲的怕了拍扶手,道:“你们两个够了!像什么样子!一个是左使,一个是右使,你们两个人天天互相扇,都是在打焱城派的脸面!入门二十多年,年年打、月月打、天天打,到如今都还没打够吗?!等我哪天死了,怎么放心吧焱城派交到你们手里!”

    楚天北教训二人时总要上纲上线,让两个徒弟低头认错无地自容,他就在心里偷偷笑。狄蓓江和赵楠很吃这一套,现在连坐下都不敢,一左一右站在楚天北身侧,用眼神和口舌继续针锋相对。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赵楠指指狄蓓江的竹罐。

    “给谟之捉的蛇胆,补身子。”

    “啧啧,你这个样子跟养闺女似的,哪里像是在教徒弟?”赵楠阴阳怪气的冷哂,“教出来的徒弟肯定是个绣花枕头!”

    狄蓓江的额头青筋暴了暴,怕又惹怒楚天北,就压着嗓子说:“你管得着么!你儿子快输给我家的绣花枕头了,你怎么说?”

    “呸!我儿子会输,少做梦了!敢不敢下注?!”

    “有何不敢!”当场就往桌子上拍了十两银子。

    赵楠不输阵,甩了张五十两银票!狄蓓江见状,眼睛没眨一下就又砸了张一百两。楚天北看着眼前桌面上越来越多的银两银票,面色严肃,看似在隐隐忍怒,其实心是在用力的憋笑:待会儿结果出来,以“聚赌怂恿弟子不合”为名,把你们俩小子的钱全拿走!呵呵呵。

    高台之下,孟谟之微微侧身躲过赵子琛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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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琛鼻子一哼,立即由拳变爪勾他的脖颈,同时胸前大开。孟谟之左手压他的鹰爪,右手拍向赵子琛的胸口。砰的一声把赵子琛击退四五步。

    “趁你病,要你命!”孟谟之大跨步上前,把剑意“碎琼乱玉”揉在拳法中,左拳右拳一快一慢相应相合上下开工,一拳正取面门,一拳还击胸口。

    “要我命?你也得有那本事!”赵子琛左拳贴着他的手腕接力推到一旁,然后迅速抓过另一只手腕,一个侧身,一个上步就要把孟谟之侧摔过去,可还没待她使力,孟谟之脚下运转轻功,轻点两下,先飞膝到他眼前。

    赵子琛急忙松了手,腰一沉,整个人呈伏虎状握卧在地上躲过膝顶,孟谟之反映极快,弯曲的膝盖闪电般伸直,直接砸了下来!!赵子琛就地一滚躲开。孟谟之不给他时间反击,紧逼在身侧。

    待赵子琛一个挺身起来之际,孟谟之的瞳孔微微一缩。小臂的肌肉犹如收束到极致的弹弓,右手成刀,猛地弹出!!!

    赵子琛瞪大了眼睛看着散发内力波动的手刀,它贴着喉间的皮肉分毫不差,而自己的起身尚未做完全,腰且弯着,就已败下阵来!!!

    孟谟之一勾嘴角,收功,行了个小小的书生作揖礼,道:“承让了。”赵子琛无论怎么想也觉得这笑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当即帅脸走人回复孟谟之一个毫不客气的后脑勺!孟谟之此时还未练就雷打不动的温柔脸,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往反方向离开。

    “你输了。”

    “呿!你今早踩狗屎了吧!”

    楚天北不管左右两个打嘴架的左右使,自顾自的捻着长胡须,笑着笑着消除了声音:“哈哈哈!我说这两个孩子校场大家的样子怎么如此熟悉。你们两个人刚入门不久时也是这副样子,好笑,太好笑!哈哈哈!”

    “怎么可能一样呢师父!那孟谟之可比狄蓓江小时候长得周正多了!”赵楠用嫌弃的眼神看看狄蓓江,“您再瞅瞅他成天苦大仇深的倒霉样儿!”

    狄蓓江最不留情的怼回去:“你儿子倒是和你长得真像,都是一副缺德模样!”

    楚天北任凭两人争吵,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银子打包带走,花徒弟的钱去喝花酒咯!心里虚伪的碎碎念:吵吵架有益于增进同门感情,现在喝酒泡妞更重要!

    这样和谐的校场比试只持续到孟谟之和赵子琛长到十五岁。十五岁起,孟谟之便再没输给任何一个内门弟子,连赵楠这个一向与狄蓓江水火不容的人都在暗地里佩服:装了什么好命让姓狄的捡了个怪物回来!

    赵子琛心里的嫉恨与日俱增,背地里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赵子琛的品行、功夫都不如孟谟之还拽气得要命!气得赵子琛在自己的院子里竖了一个叫“孟谟之”的稻草人,天天用木剑砍。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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