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学回忆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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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半个小时后,按摩结束了。

    一直闭着眼睛,差点舒服得要睡着的雪之下缓缓睁开眼睛。

    “结束了吗?”

    “嗯,感觉怎么样?”

    八幡的手依然放在雪之下的肩膀上,隔着衣服,感受着她的心跳传递的微弱震动。

    然而,雪之下意外的没有警告八幡离开,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身体接触……不,或者准确的说,认可了八幡这个人。

    “很舒服,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

    从这番话中,八幡感受到了雪之下的真心。

    破釜沉舟的按摩提议果然是正确的,那个犹如冰山一般,将自己的心包裹得紧紧的雪之下,终于敞开了一丝心扉。

    八幡也以和平冢老师相处时得到的经验,略带责备的说道。

    “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你的身体积累了太多的疲劳,就算是社畜也需要休假呢!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雪之下!”

    “社畜”——即“会社”与“牲畜”的合称,也可以称之为“薪资奴隶”,是指顺从的工作,被公司当成牲畜一样压榨的员工。

    这也是八幡抗拒就职,想要成为家庭主夫的原因之一。

    “别说得好像是我在自作自受一样,你也是在昨天才加入这个社团的吧,以前只有我一个人!”

    雪之下没有对八幡那带着责备的话回以毒舌的反击,以同样只会对亲近的人才会使用的埋怨口吻回道。

    同时,还顺带着抱怨了八幡一下。

    侍奉社只有雪之下一个人,在没有委托的时候,除了坐在这个空荡荡的教室里看书之外,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直到八幡加入进来,这种仿若死水的生活才有了改变。

    无论是昨天的唇枪舌战,还是今天的按摩对峙,对于雪之下而言都充满了刺激和新鲜,让她非常享受。

    一年前,在那场车祸中,八幡在覆盖着雪之下的冰层上撬开了一道裂缝。

    一年后,在同一所学校同一间教室同一个社团里,八幡又沿着一年前撬开的裂缝,闯入了雪之下的世界,融化了她那颗冰冷寂静的心。

    八幡并不知道此刻雪之下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雪之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放在了八幡的手背上。

    和她不一样的手,又大又坚硬,还很粗糙。

    但是,感觉很安心。

    仅仅是握住这只手,雪之下就感到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软弱和疲惫,就减轻了许多。

    “对了,之前你想问我什么事情?”

    “啊!”

    听雪之下这么一提,八幡也想起来了。

    “差点忘记了。”

    虽然觉得现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但既然雪之下提了起来,八幡也顺便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而且,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我好奇的是,无论外表成绩还是家世都那么出色的你,应该很受欢迎才对。为什么会和我一样,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件事,八幡在昨天认识雪之下后,就一直非常在意。

    “不要跟我说些一个人的价值不是根据外表成绩和家世来决定的话,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根据这些东西来判断一个人的价值。而这些大部分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全都拥有!”

    这样还是孤单一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和八幡一样不正常。

    雪之下扭头一笑,用一副意外的口气说道。

    “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有男子气概!”

    嘛,确实从昨天认识雪之下起,八幡很少表现出男子汉气概,总是被雪之下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不要误会,我之前并不是胆小,而是绅士。”

    “绅士这个词跟你可是一点都不配,就像受人欢迎,也未必就一定会招人喜欢,如果他们真的喜欢我的话!”

    雪之下的语气急转直下,突然变得萧索起来。

    看到雪之下这个样子,八幡有些心疼,立刻追问道。

    “什么意思?”

    “你很想知道?对于从来没有受过欢迎的你来说,这些话可能有点难以接受!”

    “我已经差不过习惯了,更何况我真的很好奇!”

    脑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却得不到解答,就好像吃了一半的苹果卡在喉咙,可是非常难受的。

    听到八幡如此回应后,雪之下做了个深呼吸,看向了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从小就很可爱,所以周围的男孩子大多都对我抱有好感!”

    这个确实有点难以接受,从另一个意义上。

    “那……有你喜欢的男生吗?”

    八幡有些害羞的问道,雪之下立刻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诉说自己的过去。

    “最初大概是小学高年级的事吧,从那以后就一直如此……”

    “呜呜……”

    比想象中还要难受,八幡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然而,笑着的雪之下,表情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即使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她脸上的黑暗。

    小学高年级……现在是高中二年级,也就是差不多五年的时间吗!

    整整五年,无数男生前赴后继的喜欢着雪之下,向她表示自己的好感。

    在感到嫉妒之余,八幡也升起一股痛心。

    尽管不受欢迎的八幡和受人欢迎的八幡犹如镜子的正反向量,但就和被所有人讨厌的八幡一样,被所有人喜欢的雪之下,应该也承受着和小时候八幡对等的情感吧。

    这种情感,是痛苦,还是喜悦?

    答案是很明显的,如果是喜悦的话,那么雪之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嘛……总……总之,比被人讨厌要好,不是吗?”

    八幡以自己的切身经历来安慰雪之下,但雪之下轻轻的摇摇头,看起来好像在微笑,但那笑容却一点开心的味道都感觉不到,反而充满了苦涩。

    “或许吧,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受人欢迎。”

    停顿了一下,她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

    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八幡的耳朵很敏锐,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

    他似乎隐隐察觉了,雪之下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有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朋友,你会怎么看待他!”

    “杀了他!”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听到八幡神速的回答,雪之下又笑了。

    “看吧,就算是你也会排除异己。这就好像没有理性的野兽……不,应该说是禽兽不如。我以前所在的学校也是如此,周围的女生都是一群只能通过欺负比自己优秀的人来获取存在感的可怜虫。”

    外表可爱成绩优秀家世非凡,受到几乎所有男生的欢迎和喜欢,也理所当然的受到所有女生的排斥和讨厌。

    八幡也在学校度过了十年时光,虽然从来都不是班里的中心人物,但正因为一直被孤立在外,作为旁观者的他才看得更加清楚。

    所以,不难想象雪之下过去的生活是何种模样,那一定不会是开心的回忆。

    雪之下的回忆还没有结束,她已经完全做好了倾诉的觉悟。

    “上小学时,我的室内鞋曾经被藏过六十次左右,其中五十次都是同年级的女生干的。”

    八幡也老老实实的演绎着倾听者的身份,偶尔插一下话,表示自己的看法。

    “这个次数还真是吓人,那剩下的十次呢?”

    “有三次是男生藏的,老师藏过两次,还有五次是被狗藏了起来!”

    “狗藏的次数也太多了,而且老师是怎么回事?”

    雪之下的话简直超乎八幡的想象,这已经不是惊讶或惊吓,而是不可思议事件了。

    “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脚臭!”

    雪之下首先郑重的声明了一声,八幡理解的点头。

    “当然,美少女是没有那种东西的,也不会上厕所,我明白我明白!”

    “你一点都不明白!”

    听到八幡这种二次元女主角的设定,雪之下一头黑线。

    为什么每次说正经事的时候,这个家伙总会把话题引到诡异的方向,简直就像是相声艺人一样。

    不过相声协会大概不会接受八幡吧,因为那双死鱼眼真的很难让人喜欢。

    “那么,老师呢?难道是萝莉控?”

    八幡又迅速将话题转了回来,雪之下瞪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

    “老师大概是想教训我一下吧,男生藏的理由可能你比我还清楚,至于狗……应该是被除臭剂的气味吸引了吧!”

    那肯定是非常高级的除臭剂,估计都和香水差不多了。

    “拜这所赐,我每天都得提着室内鞋回家,后来竖笛也不得不带回去!”

    “等一下!”

    这时,八幡突然一声大喊,把雪之下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

    八幡的表情就像即将奔赴雷区躺雷的士兵,严肃而认真。

    “那个笛子,之后洗过吗?”

    “哎?”

    雪之下一时之间没能理解,八幡又重复道。

    “就是那个……”

    这次不等他说完,雪之下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当然是直接扔掉买一个新的了!”

    “啊!”

    比八幡想象的还要干脆果决,他彻底的放下心来。

    看到他松了口气的表情,雪之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才……才没有!”

    “你做出这种傲娇的样子真的很恶心,不过这恰好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测。居然因为这种事情就吃醋,你是小孩子吗?”

    虽然口中连续爆出恶毒的讽刺话语,但雪之下心里却非常开心。

    因为提到小时候的事情,她也不由的想起了小学那些偷藏自己鞋子和竖笛的人。

    相比起那些家伙,眼前的八幡虽然顶着一双死鱼眼,还因为竖笛被偷而嫉妒,却要可爱一万倍,令雪之下内心深处的阴影似乎也变淡了许多。

    “这也难怪,谁让我这么可爱!”

    带着自嘲的笑容,让八幡无言以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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