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夜探灵石庙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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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志伟脱口道:“会不会是动物的血,也许附近山里的猎人刚打了一只野兽,跑累了,想到这庙里休息一会儿,推门的时候把手上的血留在了上面。”

    “猎人?这条山谷封山禁猎都好多年了,连他妈狼都成了保护动物。再说那有打完猎连手都不擦就到处跑的。我判断留下这个手印的人,肯定是在匆忙之中,用捂住伤口的手推开了这扇门。”

    听到这儿,志伟伸着大脑袋朝庙门里面望了望,又重提他的“天亮说”:“要不等到……”

    我气冲冲打断他:“等到天亮?等到天亮黄瓜菜都凉了。要等你一个人等吧,离了你林大头,老子一个人照样找到那只玺。”

    说着,我抬脚迈过门槛,一只脚刚落地,就见一条白色的影子从门槛里边跳出来,嗖地从我胯下钻过去,把我和志伟都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月光下看的分明,竟是一只白毛老狐狸,也不怕人,还回头看了我俩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钻进柏树林里,在树影间闪了几闪就不见了。像仙人,像梦。

    我长吁了一口气,担心这破庙里还藏着什么野兽,我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抬脚就往庙里闯。

    志伟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硬着头皮也跟了进来。

    两人走进庙里借着月光一看,见果然是座小庙,没几步就走到了院子中间。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座灵石庙虽小,却结构紧凑,玲珑精致。只是月光照在大大小小的石块上,一片惨白,四周连虫鸣声都没有,静的有些吓人。

    院子左右原先各有一间斋房,因年深日久现在只剩下几面残破的石墙,上面爬满了藤葛。再看脚下,铺地的石条也是七高八低的,翘起的石角在月光下像是怪兽伸出的脑袋,石缝里长满了藤蔓和乱草,每移动一下步子都会被藤蔓挂一下裤脚,感觉像从石缝里伸出的手,不时扯住我的腿一样。

    穿过院子,正对着庙门是条二米多高的石台,中间凿出了几级石阶通往上面的山房。石台下的院子一角有一口水井和一张石桌子,只是在石桌旁边只设了一只石凳,不知是年深日久损坏了几只,还是另有什么讲究。

    我查过县志,知道当初建这座“灵石庙”的时候,法显和尚为了刻意突出一个“石”字,没有用一砖一瓦和一根木头,连庙门和窗棂都是石质的。打眼一看,感觉整座小庙浑然一体,就像从一整块巨石上凿出来的一样。

    看到这里不禁感叹:此庙虽小,又荒废了多年早已破败,但仍能看出当年造的很是精致,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两人心里装着事儿,那有心思观赏这庙里的景致,打量清楚了四周的情形,便一前一后移步往山房前的石阶走去。

    来到石台下我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山房的两扇窗孔上挂满了蜘蛛网,月光照在上面,像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房门也是虚关半掩,门扇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植物藤蔓,一直探进了门缝里……

    我心中暗想,黑子咽气前说的“石屋子”,必然是指石台上面的这间山房,因为这破庙里还能被称作“屋子”的,也只剩它了。

    这样想着,我一只脚迈上了石阶,偶一抬头,只见一扇窗孔上的蜘蛛网猛地一颤,像是窗户后面有什么东西闪过。

    志伟也看到了,他一把拉住我,低声道:“不对!这屋子里面……有东西。”

    正在这时,一阵山风从山谷里吹过来,贴着庙后的山崖掠过,在树梢上划出尖利的呼啸声,那声音极其凄惨,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阴森,乍一听就像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苦啊……”

    恰在此时,石台上的两扇房门被山风一吹,也吱吜一声闪开了一条一尺多宽的缝。

    我心头一颤,急忙从台阶上退下来,听着耳边的松涛声,心如轮转:这一路跋山涉水历尽艰辛,眼看那只风雷玺已近在眼前,岂有退出去的道理,再有几个小时天可就要亮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急,我双手握住木棍横在胸前,噌噌几下登上石台,一脚就把虚掩着的房门踹开了。

    只听“咚”地一声,房门开到一半儿猛地停住了,像被门后的什么东西顶住了,借着月光我低头一看,不由呀了一声。只见山房地面上的石板都被撬开了,象刚刚被翻动过一样。

    我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说我们紧赶慢赶,还是落在了那唐秃子的人后面?”

    想到这儿,心里一急,根本来不及考虑可能存在的危险,握着木棍一步就跨进了门里。一手握着棍子,一手举着手机朝屋子四角照了照,只见山房里空荡荡的,像所有年深日久的老房子一样,泛着一股子厚重的土腥味,除了后墙下的一张石案上塑着几尊塑像,还有地上被撬起的几块石板外,更无它物。

    我一下子泄了气,望着地上被撬开的石板,心里那个恨呀,心说怎么这么寸?看土色,最多不过一个小时以前,有人撬开了这几块石板,取走了风雷玺。不然的话,他会把这里所有的石板全都撬开,直到找到那只玺。

    志伟跟进来一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两腿一软咕咚一声坐到地上,攒了一肚子的牢骚怪话一下找到了出口:“这一天一夜没命地往这儿赶,怎么样?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不如依我说,……”

    我呼一声把手里的木棍甩到墙角,恨恨地道:“等到天亮……?”

    话刚说到这儿,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儿,心里突然冷静下来,暗想:“不对!取走风雷玺的不可能是那唐秃子的手下,而应该另有其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在庙门上留下血手印的人。”

    我把这意思跟志伟一说,志伟听了一愣,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你是说还有人知道这儿藏着一只玺……不对吧?咱俩可是亲眼看着黑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

    我道:“前天在火车上我问过列车员,途经豫南的车次除了咱们坐的这一趟以外,晚上十点二十分还有一趟停靠鹭岛站,他们最快也不过昨天傍晚才能到豫南,再租了车往这儿赶,加上人地生疏,天亮后能赶到这里就不错了,不可能赶在咱们前面。取走风雷玺的肯定另有其人。”

    志伟搔了搔头皮说“难不成黑子在医院里还醒过来过,把这秘密告诉了别人?”

    我摇了摇头说:“这种可能性很小,对咱们来说风雷玺意义重大,可对局外人来说……不可能!”

    忽听志伟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黑子脖子上戴的那条手指粗的金链子哪去了?我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明明还在,咱们昨天再去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想着这些?医院收治病人,随身的贵重物品都要登记由院方代为保管,直到病人出院才能取出来。”

    志伟皱起眉头道:“我把黑子送到医院的时候,正是晚上,值班的护士见黑子浑身是血都吓坏了,急着跑去叫医生,黑子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是我把那条链子从黑子脖子上摘下来,放到了他左边的裤兜里。可昨天在医院里我偷偷摸过黑子的裤兜,那条金链子不见了。”

    我说:“就算那根金链子是被人顺走了,但怎么可能同时把埋藏‘风雷玺’的秘密也顺走呢?”

    志伟道:“虎子,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顺’而是‘送’。如果是黑子知道自己不行了,为了把自己信得过的一个人叫到身边来,以便把‘风雷玺’藏在这儿的秘密告诉他,首先他得先把这个人找来不是?可这事儿总不能让人白干?”

    说到这儿志伟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说,黑子为了让别人替他打出这个极其重要的电话,或者亲自把他找来,是不是有可能把金链子自愿送给对方呢?”

    我被志伟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愣了一刻,几乎同时喊道:“那小护士?!”

    假设我们到医院之前,黑子确实曾经醒过来过,让那小护士打电话找来了自己最信任的一个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对方。最后,作为报酬黑子把那条金链子送给了小护士。这样的推论看上去似乎也合乎情理。

    我正分析得起劲,忽听黑暗中响起噗噗几声,大概是野果子吃多了,志伟连着放了几个臭屁,把屋子里的空气弄坏了。

    我心里正烦,便冲他喊道:“你他妈能不能憋住几个留到外面放,就这巴掌大的地方,你成心想熏死咱们俩不成。”

    没想到志伟振振有辞:“他妈屁乃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再说你要不逼着我吃那些烂果子,我就是想放,可也得有啊?”说着噗地一声又放了一个。

    两人正斗嘴,忽听头顶上传来沙沙一阵轻响,接着就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滴落下来,正落在我脖领子里,还带着温度,我直觉那是血。心里一惊,急忙跳到一旁,大叫一声:“小心大头,房梁上有人!”

    志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羞愤之下浑劲一下上来了,舞动着手中的木棍冲过来,疯了似的喊道:“哪儿呢,哪儿呢?老子宰了他。”

    我举起手机朝上面一照,就见两只贼亮的小眼睛闪了几闪,一只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房梁上跑过,一路带起的尘土簌簌地落下来。

    志伟也看清了,恨恨地骂了一声:“他妈的,弄了半天是只耗子。”

    话音刚落,忽听身后的石案上传来咯噔一声响,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是让我一下就绷紧了神经,我急忙回过身来,举起手机朝那边照了照。心说石案怎么会出声,别是塑像后面还藏着个人。

    想到这儿,便冲志伟打了个手势,志伟会意,握着木棍紧跟在我身后。两人几步便来到石案前,我举着手机朝上面的几尊塑像照了照,见四尊塑像几乎紧贴着墙面,后面根本藏不住人。

    我放下心来,又顺手朝石案上照了照,只见上面积着一指多厚的灰尘,上面印满密麻麻的鼠迹。再看上面端坐着的四尊塑像,也都灰头土脸的糊满了一层一层的蜘蛛网,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尘土味,塑像上的颜料差不多全都掉光了,露出了土黄色的泥胎,

    我举着手机顺着石案挨个照过去,见中间一尊有些特别,便又仔细看了看,只见这尊塑像深目高鼻,双肩奇宽,身形面影怎么看都不像中土人氏,尤其是胸口处还破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到黑洞洞的胸腔里露出几根竹片和灰白色的肋骨……

    我吃了一惊,心说这是一尊肉身像呀。

    站在我身后的志伟也看到了,奇道:“我的老天,这是一尊肉身佛诶,你说古时候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个死人放在屋子里,这出来进去的,也不嫌瘆得慌。”

    我猛然想起县志上确曾记载:法显坐化后,其弟子遵其遗嘱,将其肉身用竹板固定,糊以黄泥,外敷金粉,制成真身法象供于庙中,供其弟子和信众朝拜。

    于是暗想,这应该就是法显和尚的真身像了,大概僧去庙空后,涂在泥胎上的金粉被人刮了去,连累得泥胎也给弄破了,其它几尊因为未施金粉,所以才保存的较为完整。

    但奇怪的是,从我站的位置看过去,排在石案最左边的一尊塑像不仅通体漆黑,而且比其它几尊明显矮了一截,看轮廓好像忘了给它塑上莲花座,直接就落在了石案上。因为隔着几层蜘蛛网,手机的光线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区域,所以那尊塑像朦朦胧胧的,看不太分明。

    我心生好奇,拨开面前的蜘蛛网,走过去凑近了一看,不由一下怔住了。手机照出的,竟然是一只穿着老式布鞋的脚,鞋底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几片草叶,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颤动着。

    只一愣的工夫,那只脚呼地抬起来,直奔我的面门踹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但还是躲闪不及被踹在肩膀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我向后便倒。

    只听“咚”地一声,我感觉后背撞在一堵热哄哄的东西上,同时听到志伟贴着我的耳根“嗷”地叫了一声,这才意识到是倒在了他怀里。志伟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脚下被撬起的石板一绊,一屁股坐到地上。

    两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在手机还被我攥在手里,微光闪动间,我瞥见那尊黑色的泥胎猛地长高了一大截,从石案上飞身而下,蜻蜓点水般踩着被撬起的石板,噌噌几下从山房里冲出去,飞也似地穿过院子,在庙门上一闪就不见了。

    我和志伟爬了一夜的山,一路跋涉都累了个半死,哪还有力气追赶?眼睁睁看着那条黑影消失在庙门外。

    虽然被吓了个半死,但两人心里明白,这哪是泥胎?更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活人。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刚才的黑衣人,和我在老屋里遇到的那个黑影……是同一个人?

    关于那条黑影,我曾经怀疑过三表哥,但从老屋里回来的第二天,我仔细观察过三哥的手,发现他手上没有伤,而那条黑影在撬墙的时候肯定被我手上的刺刀扎破了手指,不然刀尖上不可能带出血来,再看刚才这个人影也明显比三哥要高一些。

    这条一闪而过的黑影,也冲散了笼罩在小护士身上的疑团,几乎一瞬间,我就确定刚才这条黑影和黑子还有那小护士没有关系。

    这个神秘的黑影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这间山房里藏着东西?而且还赶在我们前面取走了那只玺。

    如果是巧合,则根本说不通,天下真要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可以写一部书了。

    我和志伟垂头丧气地从庙里出来,顺着山坡往下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是啊,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一路的艰辛算是白忙活了。两人万念俱灰,只想快一点赶回村子,先填饱肚子,再洗个热水澡,然后……然后睡他妈个昏天黑地。

    此时,月影西沉东方欲晓,天就要亮了。

    除了在火车上打了个盹,我和志伟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两人满怀希望,一心想找到那只“风雷玺”,像在心里揣了只火盆子,全指着这口气撑着。随着希望破灭,倦意一下就上来了,两人都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了,步子都迈的踉踉跄跄的。

    我停住脚,从路边的草叶子上捋了几把露水,洗了把脸想提提神,偶一抬头,无意中看到了一幅壮丽而迷蒙的景象,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一轮圆月高悬在西边的天幕上,洒下的清辉给四周的山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东方天际现出的鱼肚白与月光两相辉映,整条山谷都笼罩在一种梦幻般迷蒙的光影中。

    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应该就是被称作县中八景之首的“灵石晓月”。

    我还记得县志中是这样描述的:

    “望之如蜃吐琼轮者,灵石晓月也……清辉所至,谷中如寒霜初降,崖上似千山负雪。”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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