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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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必须制止它!于是我一缩身子,把抱在怀里的那片鱼腮猛地一拉,想迫使它停下来。那大鱼痛得一歪脑袋,疯了似的甩动着大尾巴,不但没停,反而加速向前冲,拼命往水洞深处钻去。

    我暗暗叫苦,心说这下玩砸了,志伟没救出来,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急忙把身子缩进鱼嘴里,也顾不得大鱼的腮弓上生满尖利的骨刺,一手揽住腮弓稳住身体,一手摘下胸前的电光朝头顶上照去。

    按照常识,鱼类的大脑一般位于鱼头后部,直接攻击它的大脑,让它失去意识,即使不能杀死它,至少可以让它停下来或慢下来。只要一停一慢,借着这条水洞的坡度,湍急的水流就会把它冲回那口深潭里去。那样一来,我和志伟尚存一线生机,若由着它一味往这条深不可测的水洞里面钻,可就断无生理了。

    想到这儿,我把手电叼在口中,腾出右手把插在鱼嘴里的刺刀拔出来,照着鱼头后部用力刺去。一连刺了十几刀,这条大鱼虽然拼命摆着脑袋,鱼身剧烈翻滚着,却依然朝水洞深处钻去,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鱼嘴里浓烈的血腥味差点没把我呛晕过去。

    残存在鱼嘴里的空气本就稀薄,经过这番剧烈的动作,我感到胸口象压了块磨盘,憋得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我感觉大鱼猛地停了下来,像是撞上了什么障碍物。巨大的惯性带得我往前一冲,幸亏左臂紧揽着大鱼的腮弓,不然非得从鱼嘴里射出去不可。虽被撞得七荤八素,揽着腮弓的一条胳膊也被尖利的骨刺扎得钻心的疼,但心中不由一喜。

    尽管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我判断这条大鱼可能是冲到岸上搁浅了。因为鱼身已经不再不停地晃动,这要在水中它是做不到的。显然,十几刀下去,这孽障已受了致命伤,它啪嗒着大嘴有气无力地延着几口残喘,已然是奄奄一息。

    我急忙松开手,往鱼肚子里面爬去,没想到垂在鱼咽部的那片厚实的隔膜已经僵硬了,把鱼肚子挡了个严实,我使劲掀了掀,纹丝不动,我急了,用刺刀一片一片地把那片隔膜割开,露出了鱼肚子里的志伟。

    志伟看到了手电光,吃力地抬起头来,朝我看了一眼就又把大脑袋垂下去,显然已是精疲力竭。

    我把刺刀插进鱼咽部,两手攥着刺刀把倒过身子,倒退着滑进鱼肚子里去,一手抓着刺刀,另一只手朝后面的志伟伸去,这时的志伟已被憋得脸膛青紫,垂在鱼肠外的两条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根本没法配合我,我伸过去的一只手只能够到露在志伟肩头的枪管。

    我攥住枪管一使劲儿,想把卡在肠管里的志伟拽出来,手上一用力,扑哧一声,志伟没出来,倒是把他背上的那杆猎枪给拽了出来。我顺势把枪托伸向志伟,示意他用手抓住。怎奈此时的志伟已是有心无力,两手无力地向前伸了伸,又垂了下去。

    我忽感呼吸急促,胸口憋闷。急忙扭头一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大概是受到了震动,只见死而未僵的大鱼,刚才还大张着的鱼嘴此时正缓缓地合拢来。心想用不了多久,待它尸身僵硬,鱼嘴闭合在一起,以我的力气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的,虽然在鱼肚子里的空气耗尽前,我还可以从鱼腮处脱身,志伟可就真要“葬身鱼腹”了。

    我急忙把手里的猎枪抽回来,一手握住刺刀把猛一借力,又滑进了鱼嘴里,一扭身子把手中的猎枪竖了起来,撑在了正在闭合的鱼嘴上。

    接着,我倒退着身子滑进鱼肚子里,抓住志伟的衣领用力往外拽。怎奈鱼肚子里滑腻无比,两只脚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蹬踩之处,要不是一手还握着刺刀把,别说把志伟拽出去,我自己都稳不住身体。

    这时手电光一晃,我看到大张着的鱼嘴外面,河滩上有块凸起的岩石,灵机一动,急忙把腰带解下来,扎在志伟的一只手腕上,一手拉着腰带一头,一手握着刺刀把往前一窜身子,又滑进了鱼嘴里。也顾不得那把插在鱼咽部的刺刀,腾出一只手把撑着鱼嘴的猎枪取下来,抓着枪管猛地往外一甩,猎枪的背带一下伸展开了,正好套在那块石头上。

    正在这时,鱼身晃了几晃,原来是垂在水里的鱼尾巴被水流冲得一摆一摆地,带得鱼身顺着河滩的坡度缓缓朝水里滑去。由于这一连串的震动,使得失去支撑的鱼嘴闭合的速度突然加快,眼看只剩几十公分宽的一道缝隙,眼瞅着就要闭合在一起。

    虽然鱼嘴里又湿又冷,我还是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只见猎枪的帆布背带绷得笔直,越来越细。心说,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断了呀,算我求你了。

    就这样,我一手前伸抓着枪管,一只手拉着腰带一头,借着鱼身向河床里滑动的劲儿,一使劲儿,噗一声把志伟从鱼肠子里拽了出来。忽觉四周温度一变,自己也从大鱼的嘴缝儿里滑了出来。

    巨大的鱼尸受到震动,下滑的速度突然加快,眨眼间就滑进了水里,横在河床里的鱼身被急流一冲,一下竖了过来,已经闭合的鱼嘴猛地张开了一条缝儿,好像它又活了,一口把志伟从嘴里吐了出来。恰在此时,我忽觉手上一松,被拉扯到极限的枪带啪地断了。

    我从嘴里取下手电,气喘吁吁地趴在河滩上,看着那条死鱼几乎塞满了半条河道,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一沉一浮,时而在水面上露出白肚皮,时而露出一段青黑色的脊背,翻滚着朝下游漂去,转眼工夫就看不见了,大概又被水流冲回下面那口深潭里去了,难怪古人说“胡马依北风,池鱼思故渊。”这成了精的鱼神死都要死在自己的老巢里。

    我从河滩上爬起来,打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处在水洞尽头的山洞。只见这山洞地形很是狭窄,长宽都不过几十米的样子,洞顶尤其低矮,站在河滩上人都直不起腰来,最高处也不过五六米,跟下面葬着玄阳子真身的那个洞根本无法相比。

    志伟躺在河滩上喘息了一回,渐渐恢复了体力,虽然刚才在鱼肚子里被挤了个半死,却并未伤到筋骨,只是被憋坏了,现在呼吸一顺畅,不消一袋烟的工夫,就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

    见志伟没事儿了,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河滩一路寻根溯源,湍急的河水把我带到了一堵石壁下面,眼前的河床突然消失了。我这才发现这条暗河是从石壁下面潜流而出,湍急的河水咆哮着穿洞而过,进入水洞后最终汇入了那口深潭。

    只见浑浊的河水挂着风声从石壁下面翻涌上来,腾起一人多高的浪头,带出的冷气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正看得出神,一个黑影突然从水底下冒出来,被水流冲起了一人多高,像呼一声从水底下窜出一个人来,吓得我和志伟都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人?不过是一截糟朽的枯树桩子,被水都泡散了,树皮还丝丝缕缕的连在一起,猛一看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水面上翻滚了几下,就被湍急的水流冲进河道里。

    我暗想,这条暗河的上游与这道石壁之间,肯定有不小的落差,所以才形成了这么大的水压,不然河水不可能刚从石壁下冒出来就腾起这么高的浪头。

    我一下子泄了气,要想从这道石壁下潜入暗河,逆流游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别说我们没有潜水装备,就算有,也无法在如此强劲的水流中逆流下潜,只是不知另外那三条水洞的尽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正想至此处,一旁的志伟也看明白了此路不通,用手比划着冲我一阵大喊大叫。

    轰鸣的水声里,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但看口形和表情是在骂那条大鱼,大概是说都是那条该死的鱼把我们带到这条绝路上,要不然照他的计划……如何如何。

    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思听他白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

    只见山洞尽头的一面石壁都被朱砂涂抹过,呈暗红色,下面码放着几大堆酸臭的人骨,像一道道用人骨砌成的墙壁。仔细一看,像是刻意被排列成了某种类似八卦的图案,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种图案。

    志伟捂着鼻子盯着那几道骨墙,看得眼睛都红了,骂道:“我日他奶奶的,这得杀多少人才能起出这么一大堆骨头来?”

    我冲志伟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举起手电朝河对岸照了照,只见这条地下暗河的对岸,正冲着这几堆尸骨也码放着大量的人骨,仔细看和这边的尸骨排列出的图案完全一致,而且对岸的一面石壁也被人涂成了暗红色。

    因为眼前的尸骨被码放得足有半人多高,从平行的角度看,很难看出排列出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图案,忽见一旁的志伟指着河对岸的一道岩壁冲我喊着什么。

    我又朝对岸看了看,见那面暗红色的岩壁中央画着一张巨大的人脸,因为这里空气温度很大,褪色严重,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人脸上的头发和胡须都被画成了火苗的形状,像在暗红色的岩壁上滚动着的一团火球,应该是火神祝融的形象。

    如此说来,这些被摆放成八卦形状的人骨应该和“火”有关系。又换了个角度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骨,看着看着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排排的尸骨墙,拼出的图案应该是八卦中的一个卦形——“离”卦,代表“火”。也正因为汉朝属“火德”,而“火德尚赤”,所以这暗河两旁的石壁都被涂成了暗红色。

    眼前的尸骨被刻意摆成这种“离”卦的卦形,源于“五行相克”的一种观念,是战国晚期的阴阳家邹衍以“五行说”为基础主张的一种历史循环论,即“五德说”,“五德”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所代表的五种德性(也称德运),认为五德循环,相生相克。历史上的皇朝统治者常常自称“奉天承运皇帝”,这里所谓的“运”就是指“德运”。

    秦汉相代,因为秦为水德,汉代秦而立,应为土(土克水)德。

    直到王莽建立新朝,采用刘向的主张,认为汉朝其实应该属于火德。光武中兴后,正式承认了这种说法,从此确立了汉朝正朔为火德。

    东汉及以后的史书如《后汉书》、《三国志》等都采用了这种说法,因此汉朝有时也被称作“炎汉”。

    看来,眼前这一堆堆尸骨被摆成了“离卦”的卦相,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这里面大有讲究,且于史有据,就象三江有源,泗水并发,原来也是有出处的。

    正看着看着,手电闪了几闪,啪一声灭了。眼前一下子变得漆黑一团。看来是手电的防水层裂了,也难怪,这上天入地岸上水里的一番折腾下来,这把手电少说也被连摔带撞了几十遍了,能撑到现在质量算好的了。

    一团漆黑中,我把手伸进背包里一摸,不由心中暗喜,背包里居然还有一根火把,因为比其它的火把都短一截,下墓前理顺装备的时候,若不是志伟嘟嚷了一句:“多一根总比少一根强”,差点被我随手扔掉,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急忙抽出来握在手上甩了甩。

    这种用松脂制成的火把,斥水性极强,哪怕在水里浸泡过,只要甩掉上面的水珠,一点就着。我摸索着掏出打火机就要点上,可打了半天也没打着,心说坏了,他妈的连打火机也进水了。

    这时,暗河上游的来水量越来越大,从石壁下奔涌出来的水流,在黑暗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冒出的冷气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我扔掉手里的打火机,暗想,肯定是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山洪暴发才使得这条地下暗河河水暴涨。

    果然,不消片刻工夫,湍急的水流就咆哮着漫上了河滩,转眼间就没过了脚脖子。一片漆黑中,我担心上涨的河水把我们俩卷走,便拉过身旁的志伟,贴着他耳朵根喊了几嗓子,两人一前一后,摸着黑儿往高处爬去,一直爬到一道石壁下才停下来,靠在上面大口喘着气。

    我心想,现在已经身处绝境,只能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憋住一口气跳进暗河里,再顺着水洞回到那口水潭里去,不然等到潭水漫进祭坛下的那条隧道,退路一断,就全完了。

    为慎重起见,我把这计划在脑子里滤了一遍,觉得这是目前惟一可行的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了。这么湍急的水势,又是一路下行,加之水洞开凿得十分规整,又经过近二千年的水流冲刷,里面湿滑无比,估计用不了二、三分钟,就可以被冲回那口水潭。只要我和志伟能一口气憋住三分钟,就有九成的把握。

    想到这里,我扯过志伟,大喊大叫地跟他商量了一下。大概志伟也意识到已身处绝境,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仍能感觉到他一阵狂点头。

    计议已定,事不宜迟,我正要扶着石壁站起来,突然感到撑在石壁上的手摸到一团丝线一样的东西,抓在手里凉丝丝的,好像带着水分。再顺着那些丝状物一摸,发现它们是从身旁的一条石缝里钻出来的,心里一惊,又一喜。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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