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噩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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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就在我下井后的第二天,见我一夜未归,三表哥这才有些慌了,一大早就带了几个伙计到山谷里来找人,在塔下发现了打开的井口,还有我放在井台上的登山包,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知道这事儿是捂不住了,赶紧回来找大表哥商量,兄弟两个关起门来一合计,决定先瞒着我大姑,由三表哥出面托人从丹江口水库高价雇两名潜水员过来。

    这儿离湖北丹江口只有一百多公里,因为三表哥的关系够硬,出价也高,两名潜水员当天下午就到了。

    三表哥给两人开出了十万元的赏格,条件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听了价码很是兴奋,他们把装备卸到井台上,准备往下放探绳,但仔细看了看井水的颜色,两人就有些犹豫。架不住三表哥不停地催,只好硬着头皮放下了探绳,放着放着,两个人的脸就绿了,一百米长的探绳放到了头还没测到井底,两人把绳子收回来,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说什么也不肯下水。说他们平时只在开阔水域作业,象这种极端复杂的地下水域,井水又这么浑浊,别说捞尸了,一旦下去能否再上来都是未知数。

    三表哥一听就急了,当着众人把赏格提到了二十万,但两人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挣这二十万。

    一怒之下,三表哥按着一个潜水员的脖子就要往井下推,众人见要闹出人命,急忙上前阻拦,才算没把事情闹大。

    两个湖北佬只好自认倒霉,退还了预付的定金不算,因为三表哥拒绝派车送他们,弄得两人很是狼狈,背着沉重的装备,徒步走了十几里山路才搭上一辆车,匆匆赶往县城的汽车站。

    与急得直跺脚的三哥不同,蹲在井台上一直闷声不响的大表哥,往外翻捡着我放在包里的东西,盯着翻空了的背包出了会儿神,突然抬起头冲三哥道:

    虎子他又不傻,我就不信他会睁着俩大眼儿往这井里头跳,会不会找到井口后,他又去了别的地方,遇上了野兽或是困在了山里走不出来了也难说。依我看,还是先在这山谷里找找再说。

    到这份上,三表哥快把头皮挠烂了也没想出别的办法,只好回到场子里,召集工人宣布停产一天,按大表哥说的,所有的人都去山谷里找人,找着找不着每人都发双倍的工钱。

    工人们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这不就是拿着工钱游山玩水吗?可脸上还得绷着,人人面带愁容,怀揣兴奋,百十口子人带着干粮涌入了山谷,还有人煞有介事地带上了长绳和搭杆,一进谷口就如溃穴之蚁四散开来,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蠕动着的小黑点。

    我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因为腿上有伤,在山里转了一夜也没走出几里地去。渴了就喝口山泉水,饿极了就采几只野果子充饥,终于在第二天下午,采石场里的两名工人在一条小溪旁边发现了我,把我背下山去。

    半路上迎见了三表哥带的几个人,三哥一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把我过到他自己背上,一定要亲自把我背回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争着要替他背,三表哥就是不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把我兄弟背回去,虽说三表哥赚钱有术,但却是个懒得腚里爬蛆的人物,平时在家里,油瓶倒了都懒得扶。

    趴在三哥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上,骨感的肩膀硌得我有些痛,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人性的复杂。想不到我心目中那个只知饮食男女,连另册都上不去的三哥,内心深处还藏着如此深厚的孝悌之心。

    半个多月后,我养好了伤,提着亲戚们硬塞给我的两大包山货,坐火车回到了鹭岛。

    回到家,我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差点把身上的一层皮搓掉,然后倒头就睡。

    醒来一看表:“考!”下午5点。和志伟通了个电话,我胡乱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他家。

    坐在志伟家的宽敞的客厅里,我把十几天前在豫南大山里的神奇经历向他讲述了一遍。

    最后,我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咽下几口水,望着对面沙发上的志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补充道:“这都是真的,志伟,是真的!”

    陷在沙发里的志伟哆嗦了一下,把烧着手的烟蒂在烟缸里摁灭,垂下大脑袋想了想。

    突然,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快步朝书房走去:“你刚才说在豫南什么地方来着?”

    当他又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中国地图册。他把茶杯和烟缸往旁边拢了拢,把地图册在茶几上摊开,飞快地翻到河南那几页,手指在纸页上快速滑动着停在左下角的一个地方。那儿,正是我在豫南的老家。

    我又喝了口水,伏下身子,两个人抵着头伏在茶几上看着那张河南地图。

    “这儿,地穴的大致位置就在这附近。”我用指甲在纸页上划了一个“十”字。

    志伟翻到地图的背面,读着上面有关该地区地形地貌、山岳构成以及气候特征的文字。然后他又“刷拉”一声掀回来,盯着我用指甲划的那个“十”字瞅了一会,疑惑地抬起头来:

    “这上面明明写着,豫南的山脉构成大都是花岗岩或者片麻岩,不象华南的广西、贵州还有湘西大都是富含碳酸钙的石灰岩,经过亿万年的雨水渗透与切割作用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溶洞。可象豫南这种情况……据我所知,在花岗岩山体里要形成这么大的溶洞,仅凭雨水的切割绝对不可能。还有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那个奇异生物,足有一层楼高。那么大的体量,在寸草不生的地底下它吃什么,喝什么?不吃不喝它怎么生存?所以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他妈忒玄了。”

    我砰一声把茶杯掼到茶几上,气呼呼说:“志伟,咱们认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志伟?”

    志伟眨巴着眼望着我:“怎么了,虎子?咱们俩光着屁股在一起长起来的,这还用问吗?”

    “他奶奶的,光着屁股长起来的,还好意思说。”

    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脱得一丝不挂,让他看看我身上的累累伤痕。

    见我真生气了,志伟嘟囔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虎子,只是这事还真他妈挺邪乎的,也许……”

    “不是也许,是千真万确。”我拧着脖子咬牙切齿地说。

    志伟垂下大脑袋,盯着茶几的一条腿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抬起头望着我眼神一亮说:“要不这样,过几天咱们去河南看看,从你说的那个悬崖上进去。奶奶的,咱也探他一回险。不过这回咱得把装备都准备齐了,省得进去以后抓瞎。还有,你刚才说的那几座古墓都是什么朝代来着,说不定里面真就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弄出几件来就够咱哥们吃一辈子的了。”说到这,志伟晃着大脑袋两手在膝盖上兴奋地搓了搓。

    我想了想,光凭我和志伟这事儿还办不了,还得想办法拉个靠得住的人入伙,这样一想,我首先就想到了豁子。自古道买卖好做,活计难搭,尤其穿坟掘墓这种事儿,换了挨不着靠不住的还真不行。

    我把这意思跟志伟一说,没想到两个人想到一快去了。

    志伟道:“不说别的,就豁子穿房越户的身手,干这种事儿要把他给漏下,还真委屈了他。”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眼“嚓”地一响,接着,锁孔轻盈地转动了一声。门开了,一个容光照人的绝美少妇伴着“咔嚓”一声关门声冲我们扭过脸来。

    “哟,女主人回来了,”我站起身同亚琳打了个招呼:“看看,人家亚琳整天穿得跟模特似的,要我说比结婚前更漂亮了。你说是不是啊,志伟?”

    “你这是夸我们还是骂我们呢?什么叫穿得跟模特似的。天生丽质,长得就是一模特。”志伟嚷嚷道:“比起你们家姬红那是有过之无不及。”说着他撇撇嘴:“小市民心态,嫉妒吧你就。”

    亚琳摘下肩头的挎包挂到衣架上,笑盈盈道:“哟,我可比不上人家姬红,看人家姬红那身段,跟跳芭蕾的似的,我呀,充其量也就一家庭主妇,满脑子都是柴米油盐。”说着,她拎起门边的一袋子青菜进了厨房。

    我在志伟背上拍了一巴掌道:“这么说‘贤妻’算是有了,什么时候做‘良母’啊?”

    “我操!”志伟笑骂道:“我们都不急,你着的哪门子急?倒是你跟姬红,依我说还是早点把证领了,免得到时候肚子都弄大了,再急如星火地奉子成婚,累不累?”

    “大头,”我叫着志伟的小名骂道:“你他妈咒我,你小子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哥们,当年住校的时候,还是我手把手教会你放“手铳”的,刚把媳妇娶进门你就把师傅给忘了。”

    望着亚琳在厨房里弯腰洗菜的动作,紧身的衣裙勾勒出丰满的腰身。我揪住志伟的两只耳朵,把他的大脑袋扳过去小声说:“快看,快看,人体模特、人体模特。”

    志伟骂道:“你们家姬红才是‘人体模特’呢。”

    “说什么呢你们,看把你俩乐得?”

    亚琳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吟吟道。

    晚上,坐在“鸭先知”的包间里,我和志伟撕着一只“先知鸭”呷着啤酒谋划着我们未来的行动细节。说到关键的地方我们都压低声音,怕被亚琳听到。

    至于姬红,作为这次行动的同谋者,没必要瞒她。

    女人,特别是两个漂亮女人凑到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从街面上流行的服饰到各种化妆品的使用效果,再到不同风格的首饰搭配,那怕芝麻大点事,她们也能兴趣盎然地说上半天。

    此刻,姬红捏着亚琳递到她手里的一枚钻戒,从它的产地南非,到钻石的切割工艺,再到表面的折射率,同亚琳热烈地讨论着。当她们说累了的时候,就呷一口啤酒,脸儿红红地,用赞赏的目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把一张开好的清单塞到志伟手里,叮嘱道:“尽量弄齐,实在搞不到的,就弄个档次低点的凑活。”

    志伟接过那张清单仔细看了看,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亚琳好奇地朝这边扭过脸来:“你们俩看什么呢,弄得这么神秘?”

    “没什么,一个驴友托我办的几件装备。”说着,志伟把那张纸叠好塞进口袋,端起酒杯道:“来,虎子,干了。”

    从“鸭先知”出来,送走了志伟俩口子,又目送姬红上了“的士”,我一个人回“家”。

    为了方便与姬红的交往,半年前,我在离家不远的小区里租下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房子不大,户型又是北向,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和姬红的一个“窝点”,比起上酒店开钟点间,既方便又实惠。

    走在楼梯上就听到顶楼那对男女又准时开始对骂。不用看表也知道现在是晚上九点,比他娘的格林威治时间都准。

    象往常一样,楼道里漆黑一团。这倒不能怪物业,楼道里的灯泡总是随换随丢,前几天我就拧过一个,那是在我的台灯烧坏了的时候。

    我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房门,然后是灯。再然后我三下

    五除二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趿着拖鞋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水澡。

    这时,楼上那对男女间的战事正愈演愈烈,渐近高潮。(我猜想两人的关系与我和姬红类似)按照惯例,每次他们都是把一个杯子在地板上打碎作为结束,果然这次也不例外。我听到头顶“啪”地一声,什么东西碎了,吵闹声随之戛然而止。

    支着耳朵听了一会,我确认这次也没玩出什么新花样,便恨恨地骂了一声,从桌上拿起报纸,点上支烟,坐到沙发上翻着报纸。

    报纸上的新闻五花八门:伊拉克战事又起;菲律宾人质危机有望解决;北方数省正全力抗旱;江汉地区暴雨成灾;山东发现一只五条腿的驴;某女星上月离婚了……这个月,又结婚了……

    我丢掉报纸,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电视屏幕上现出一对外国男女,象团麻花一样拧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我换了个台,屏幕一闪,面对镜头一名穿着囚衣的前要员正腆着脸对台下的官员们现身说法,说是辜负了党的培养,人民的哺育。真假咱先不说,看得出感情很是投入,不仅字正腔圆,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我啪一声关掉电视,盘膝坐到床上,光着膀子想着心事抽着烟。烟篆从指缝间袅袅升起,缓缓朝敞开的窗户飘去。在窗口它被外面的夜色吓得一哆嗦,犹豫了一回,彷徨了一回,然后嗖地溜出窗外,消失在黑黢黢的夜色里。

    楼下的街道上,一辆空载的卡车隆隆驶过,在静夜里留下空旷的回响。窗口不时飘来阵阵草木的香气,伴着沙沙的风吹树叶声,世界因了这沙沙声,显得静悄悄的。

    恍恍惚惚地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房门吱呀响了一声,接着,一阵凉风从楼道里涌进来。黑暗中,我睁开眼睛:

    “忘了锁门了?”

    这念头只一闪就被否定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锁好房门才去冲澡的。

    屋子里进来人了?!

    可这套房子只有两个人有钥匙。一个是此刻正躺在床上的我自己,另一个就是姬红。但姬红是绝不可能在这个时辰来的。

    “贼!”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我呼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伸向了床头柜,从柜面上仅有的三样东西上摸过:手机、香烟……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把沉甸甸的玻璃烟缸抓在手里,紧盯着床脚处的屋门口。

    这时,一条漆黑的影子出现在卧室门口,头上还扎着一条白花花的东西。我举起烟缸就要砸过去。

    “孩儿啊,是我呀。”

    这熟悉的声音使我举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中,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脱口叫了一声:“大姑?!”

    那条白头巾动了动,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孩儿啊,是我呀。”

    “大姑?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这深更半夜的你是怎么来的呀?”

    那条黑影晃了晃:“俺是提了一口气走了老远的道,才找到你这儿来的呀。

    不管我怎样瞪大眼睛,在黑暗中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大姑那张蒙在白头巾里的脸。

    慌乱中,我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啪,啪”几响过后,台灯居然没亮。

    “我操!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偏偏这会儿灯泡又烧了?”

    “孩啊,甭点灯咧,你接着睡吧,大姑我这就要走咧,实在是放心不下俺孩儿啊,我再来看看尼(你)。”

    “大姑!”大概是感觉出了什么异样,我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着“咚”地一声跳到地上,伸着两手朝那条黑影扑过去,嘴里拖着哭腔喊着:“大姑……”

    只听得耳边“嗖”地掠过一道风声,那条黑影眼瞅着就不见了,外屋的房门“吱呀呀”响着马上就要合上了,我疯了似地朝那扇房门扑过去。

    伴着“哧啦”一声响,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黑暗中,我扑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大姑!”我大喊了一声,猛地从梦境里挣出来,呼呼喘着气,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这时,我发现台灯还开着而天就要亮了。晨光中,那只玻璃烟缸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散落着几枚烟头。

    我定了定神,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棵叼在嘴上,把烟盒放回去的时候,我顺手拉了一下台灯的开关,“啪”一声台灯应声熄灭了。

    “一场噩梦。”我叹了口气嘟囔道。

    抽了支烟,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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