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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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老张头是这所太平间的唯一负责人,老伴儿去世的早,他在这里当差,便也就住在这里了。太平间坐落在大医院的后方,医院的楼高大的很,若是想从医院到太平间来,需要从医院北面的小路穿过去,绕到后面的小院,小院的大门总是开着,如果不仔细看这里就像是一户人家,不过院子里光秃秃的,除了几个汽油桶和一把椅子之外就是三架滚轮车歪歪扭扭地放着。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只有两间房子。两间房子之间有一个大概一米五宽的空档,直接通到地下的冷藏室,这里没有楼梯是踏步防滑的设计,是为了往外运送尸体的推车能顺利抵达地面。

    太平间的设计还是很精致的,充分利用了空间,因为用处特殊,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窗。一共分为两层,地上一层,也就是能从外面看见的两间房子,左边一间单独隔开,是一间闲置的房子,里面堆积杂物,并被上了锁。右面这一间被打了隔断,一进门首先是殡仪厅,这里摆满了花圈和椅子,中间放着一个尸体台,台子上铺着一块金黄色的缎面布,正背景墙上挂着黑布和黑花,陈设安静而肃穆。在背景墙的左右两边对称的位置上是两个矮门,左边的门进去是一道十米左右的走廊,右手边有三间屋子,分别是卫生间、消毒室和一间准备室。走廊的尽头往左拐是一条更长的走廊,这条走廊也是踏步防滑设计,有一定的坡度,直接通往地下一层。这条长走廊的尽头就是冷藏室,左手边是一间尸检房。

    房子的设计非常简单,基本就是这样一个设计。

    老张头推着滚轮车往冷藏室里去,腰上的钥匙串呱啦啦地响,配上滚轮车的轮子的响声,使整条阴冷的长走廊显得更加安静。老张头慢慢悠悠往前走,面无表情,终于当他来到冷藏室的门前时,抬手一拍腰间,那串钥匙居然不见了。老张头歪着脑袋想,居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过来的时候腰间究竟有没有钥匙,他叹了口气,默认为自己的记性又出了岔子,便暂时推着张万历的尸体往旁边的尸检房走去。

    尸检房内照样是煞凉的温度,让人的汗毛都立起来。尸检房的门大约是朝北开的,门上挂着一面只有一半的白布帘子,上面印着血红的三个字“尸检房”。车轮子上的铁片与地板碰撞出的声音非常清脆,在死一般沉默的太平间内回响。老张头懒得撩开帘子,他直接就把车推了进去,然后自然的转了个弯,他对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在哪儿的情况了。滚轮车的边缘刚好在撞到前面的解剖台之前转弯,白色的盖尸布蹭着棱角犀利的解剖台,好像稍不注意就会被拉个口子。直到半面白色帘子从老张头的额头上滑落,整个尸检房的全貌才映入他的眼帘,不过他早就对解剖台上那些散落的尸体器官零件没有任何感觉。这些尸体零件都好像被放置了一段时间,血量很少,水分不充足的内脏整齐地排成一排,血红色上略浑浊着一种紫色,确切来说是紫红色。还有旁边放置的头颅,脖子的切面好像有些不稳,略微倾斜地放置在银白色的托盘上,脸上的皮肤已经少有血色,整体煞白泛青色,眼睛睁开盯着某个方向,嘴巴紧闭,好像他的眼珠一动就活了一样。

    在西边靠墙的位置并排放着七台玻璃棺,靠左边的五个分别放置着全裸的尸体,冷气不断往里吹,有白霜附着在透明玻璃上面。老张头停住滚轮车并上前打开了第六台玻璃棺,拉出里面的抽屉板,然后将滚轮车往前推,摇起一端之后,滚轮车变形成一个升降机,头部下方的铁板抽离,直接被抽屉板接住,紧接着有三个横杠支架从滚轮车板上升起并将张万历的尸体架起来,然后送到了第六台玻璃棺内。老张头随后推着滚轮车离开尸检房,伴着的清脆碰撞声越来越远。

    老张头推着滚轮车走出长走廊,然后穿过外面的殡仪厅,将车随手扔在门口刚才抽烟的地方,然后转身进屋,正当他准备往里走的时候,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他又转身将身后的大门锁住。

    这个时间大约是老张头睡午觉的时候了,一般这时候老张头都会将大门锁住,禁止那些准备来探望遗体的人打扰自己。其实他的做法根本不算是绝情,因为之前的探望者都是要哭上一鼻子的,那哭声简直让老张头无法忍受,面对那些虚情假意的泪水,他还是更愿意和死人打交道。

    在殡仪厅的礼堂背景两边分别是两个黑色小门,刚刚老张头就是从左边的门口出来的,而现在他朝着右边的门口走去。右边的门口进去是一间密封的小休息室,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床,墙上的衣帽钩上挂着一件土蓝色的外套,单人床上有折好的薄被子,被面上有一片蹭得黑亮的头油。桌子上散落着还没刷的饭缸子,里面的菜汤还没来得及倒掉,桌上还放着一沓冥币桌前的墙上挂着三排钥匙,其中写着冷藏室的挂钩上什么也没有。老张头觉得奇怪,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老张头接通电话,是医院后勤打来的,告诉他下午停水的消息。老张头匆忙放下电话之后,便绕过殡仪厅去水房接了三大桶水回来。

    等到回来之后,他舒坦舒坦衣服直接躺下休息了,全然把找冷藏室钥匙的事情抛到脑后,没过几分钟,他居然打起了呼噜来。

    而冷藏室的门紧闭着,旁边的尸检房内异常安静。不过靠西的那面墙前的六具尸体居然变成了五具,尸体去哪儿了呢?起初的五具尸体安详地躺在那里,只有另外的那句张万历的尸体不翼而飞。当时,医生已经确认过张万历的死亡,肯定是确认无误的,但是谁会对他的尸体感兴趣呢?如果不是人为的原因,那一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尸体又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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