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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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在梦中。一下机就直奔买票口,转去在屏幕上跳动但名字看起来顺眼的地方。一直在上机下机,跟随在流动而陌生的人群中,有种难言的舒泄感。一直沉浸在那一夜,远离地面似乎能远离那些正在发生的事,能够脱离。

    猛然惊醒,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人生地不熟的G市F县,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很痛恨现在的我,错过了那么多,也错过了它。

    大巴车在加油站停歇片刻,车上不少人下车透气了。望着灯火稀疏的窗外,一股莫名的压抑袭来。我要去哪,我这是要去干什么,我一直这样随性走下去,又能走到哪?醒醒吧,不可能走到那个地方的,他不会再在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突然出现了,那个他,此时会被封闭在那个海岛上,感受着四季的温热,没有再冰凉的皮肤,不会再有会笑的脸,不会再说话……所有的所有,都只在你脑海中了……

    闭上眼,黄寺说过,做了,后悔就不必了,除了浪费你大量脑细胞,还会占据你大部分精力让你痛苦。所以,不会后悔的。

    车上宽敞,打开窗吹凉风,会然听到微小的幼稚的声音:“……车上有个大哥哥在哭,是不是也是因为妈妈不在身边……妈妈我想你……我不要去爸爸那里……阿姨下车了……妈妈我好怕……”克制了的啜泣,我望过去,一小男孩坐在我后一排的位子上打着电话,一边抹眼泪。

    是个很清秀五官匀称的男孩。不由一笑,眼泪顿收。

    男孩发现我再看他,没有闪躲,咧嘴露出个不算难看的笑,又掩着嘴压低声音悄悄告诉手机另一头的人,“妈妈,我发现那个一直在哭的哥哥看到我了,我还对他笑了……”

    心中舒朗起来,这算是什么悄悄话,这男孩,真可爱。

    坐到他身边,“你要去你爸爸那?”

    男孩犹豫着,“是啊,我去找我爸爸!”小小的口气口充溢着果敢。

    “为什么不和你妈妈一起去?”

    提到这个男孩一呆,一会儿眼泪又泛上来,但马上抹去了,掰着手指头说:“妈妈生病了,让我先跟阿姨过去,可是她一定不会过去,肯定又在骗我!”

    “噢?她以前骗过你吗?”抚着小男孩肩膀,心一下就柔软下来。

    “是啊。”他有些失落,欲言又止。

    “那为什么还要去?”

    “妈妈说,她说我去了她会很开心。”

    小孩子就是好骗啊。我在心中直感叹。

    “去了爸爸那每天我都有用电脑看妈妈,妈妈一看到我就很开心,她开心我也就很开心了。”

    “你妈妈怎么了。怎么不一起过去呢?”

    “不知道。”说着他又沮丧了,我叹口气,转了话题,“你今年几岁了?好乖。”

    “九岁半!大哥哥几岁了?”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好了不知多少。

    “我?我可有十八了。”

    “噢。大哥哥去哪里,回家么?”

    “不是……是旅行。”

    “一个人?”

    “是啊。”

    “我有个阿姨和我一起。”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侧过头来,我立时想笑,“你打电话我可都听到了。”

    他脸上立马红了,窘窘的朝车前瞄了眼,“还好阿姨还没来。”

    “你阿姨怎么了,会……”

    “看到我哭她会知道我又想妈妈了,她会不开心。”

    “噢?你从哪里过来的,你妈妈那离这儿很远?”

    “对的!我坐了火车,还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飞机,现在又坐汽车,还要好久我也不知道。”

    正要接话,车上陆续来人,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我搂着男孩明显的惊了惊,朝她打了个招呼,解释了下,才和她换了个座位。

    被小男孩问起旅行的事,给他讲了黄寺家所在的位置,用我三脚猫的知识给他讲了三亚的气候,讲很多很多,他终于开心了不少。

    分别之际互相留了电话,当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消失在汹涌的车潮中后,我才想到自己并没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找了小旅店住下,没带身份证,挺麻烦的。手机强行开机,才看完一条短信又没电了,只有作罢。第二天没有目的地的转悠过市,饿了就随便找家店吃,夜里沿途看到哪家旅店就去住,渐渐感觉到真实的无聊和空洞。这里找不到归属感。

    这里可比A市那个二三流的小县城繁华的不止一倍两倍,可是我已经不需要灯火辉煌的奢靡生活了。站在陌生狭窄的小走廊上,漫眼的色彩延伸到天边,无缘由的升起荒凉感。我该去哪呢?

    .

    在火车站坐了半宿,油腻逼仄的味道更令我迫切的想要逃回到那个牢笼,即使回去会变得不自由,也想要呆在里面,再也不想要一个人。孤寂使人痛苦。

    凌晨四点到的A市,天灰蒙蒙的,像雨前的沉闷。

    也不知这几天黄寺那一边怎么样了,赵泷回来了没。我的乍然离去,他一定是心里暗恼的。

    提着行李袋才出机场,正张望着有没空的士,一边车内紧跑出二人,向我快速走来。

    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不是找我。我侧身让过,岂料当先一人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一手抢我行李。

    一惊,第一反应以为是抢劫的,“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

    “泷哥的话!可等你好几天了!”

    赵泷……想到他,立马放弃了抵抗,“不用拉我,我回来了,也没打算再去哪儿。”免费的保送车,但坐上去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车上司机似乎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看他们模样,应当是守在这里一夜了。身边人更是直言不讳,赵泷自我走后,便第一时间让石白叫人在A市各交通总站候着了,务必等到我。他知道我会回来,那么确认。

    没回家,径直去了Kiss,无奈地又见到石白。他像前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友般拍了拍我的肩,“你可算回来了,赵泷一句话,咱哥们可是轮班候了你几天几夜了。”

    “军子,他,”石白下巴点向我,问想开车载我来的青年,“赵泷怎么说?让他在哪?”

    原来叫军子,记起来了。半月前在朱哥受伤时曾随赵泷来过我们家,在我出门时还蛮横地撞过我。只见他瞥我眼,“问他意思。”

    石白吸了口气,“徐波,赵泷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你是委屈在我这里,还是——回去?我有你们那的钥匙。”他掏出几把钥匙来,我看眼身后,去路被封,“我回去。”

    话刚落音,军子一把抄起钥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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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预告:困惑于对外界一个人的形单影只,痛苦于回去后被继续控制的气氛。两厢抉择,反复挣扎……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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