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第三百六十六章 黄叔之哀
“徐波。”
看着门口的人，他终于敢正面于我了。我轻笑，颤着手捂住伤口，“叫赵泷来。”
“他来不了。”
“那放我走。”
石白盯了我片刻，“你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多远。”
“那就让我死在这儿好了。”我大笑起来，“这样我也能见到他了，哈哈，挺好的。”手上加力又划上一道，凉凉的血又流了出来，我看到石白的动容。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呵呵，”笑着眼泪就留下来，“我想见他一面那么难。你们、你们……”遥遥指着石白一干人，“赵泷他也有料到的，是么？也不能让我……走出去……”
石白摇摇头，眼中似有怜悯，又有不决。
“为什么呢？”忍不住想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涌。抬起有点僵硬的的左手，贴在唇上，这也是赵泷意料之中的么，难道、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么？不过也不重要了。
左手冰冷的像那个夜晚，像极了在那个冰库里做的梦，黄寺毫无生气的睡在我身边，那种声嘶力竭也拥抱不回来的温度。在你睡着前，黄寺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曾这样这样的觉得寒冷？那一刻我赶到病房，看到你还以为你只是又如每一次的睡着那样，还温软的身体，还能惺忪着眼能斥责我小点声，还能我们一起侃天侃地。
黄寺，为什么。
“徐波，我带你去。把东西放下徐波。”还是不肯退让，打算就此延缓时间。
一丝疼痛让我惊醒了些，他明显地惊住了，我无力地笑：“让我走，否则时间再拖下去，等赵泷赶过来，恐怕你就难交代了。”
血流的没有之前那么汹涌了，我对这些腻滑的颜色甚至产生了一种抵抗情绪，不耐中加重了力道，在整个左臂的颤栗中，颈上的寒意侵袭全身。
石白侧移一步，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都让开了路，也算是让步了。
“我带你过去。”
“你们最好都离我远远的。”右臂举得半累了，脑子也累了，眼前时儿漆黑一片，我知道是血流失的有点超标了，而这一切，可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见见黄寺，陪在他身侧，哪怕一句话不说，看着也好。可赵泷，他们却不明不白地圈禁我，到底有什么事是要避开我的，我只不过是要再看看黄寺……
“别耍我。”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疑似KISS后院，可出口又总对不上我脑海中的地图。
“没耍你。”石白话后，果然就看到了出口，还未开始营业的KISS正厅。心中欣喜，转头查看情况，身后陡地一丝动静，欲闪开，被一东西直接砸到后腰，颈上一痛，手上拿捏已久的玻璃片直直飞出。
结果不言而喻。
“石白……最好别让我活着……我不会……”
“不说话还给忘了，虽然说你不至于咬到自己舌头，但这样更保险不是吗？”石白脸上如释重负。
.
自输完血后被困在原地不动已经很久了，苦不堪言，石白也够胆，丝毫不担心这发举动是否将阻碍我身体的自我修复。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别说还想反抗了。
“徐波，这苦是你自找的。”
心里把石白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口不能言，反活活憋了一肚子气，只恨不能一脚踹死他。稍微一动，手臂更具酸麻意，左手更是被固定的没了知觉。
“醒醒，该喝水了。”昏昏沉沉中被牌型，紧接着又是一束强光照射。
口中所塞的东西被扯出去，嘴里干涩难耐，还未及说话便被卡住了下颔，无处躲闪。
被强灌进水，肚子饿意陡升，“叫石白来……”说话都不利索，嘴巴又被堵上。
“找我什么事？”石白过了好久才出现，懒懒散散的语气，眼中似怀疑，笑容中却是戏谑。
“还要多久？”
“看你什么时候想通。不过鉴于你出尔反尔的记录，我看没必要放你。”
“还要多久……赵泷……难不成关我一辈子？”
“你该好好反思，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沉默良久，终于犹豫出：“黄寺，他还好吗？”
石白瞟我眼，眉眼低垂，“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这话中的沉重和不容置疑让我一惊，又一恸，“不！是你们……我……”没来得及怒完，又再一次的说不出话来，一股悲痛压抑的气息生生翻卷了起来。
昏沉的捱过了好几天，被石白松下来后坐在椅子上毫无反抗之力。天气炎热，加上之前我的一番折腾，虽然有石白照料，但伤口上仍免不了的溃烂，此时的痛更甚以往。
“干……干什么？”被他打量的很不自在，突然放了我，可是赵泷来了消息？
“吃点吧。”
身前桌上小菜几碟，还有一锅清汤，倒像极了鸿门宴。鸿门宴不怕，但就怕还要被没日没夜的困在这里。
“赵泷……肯放我了？”连日来没怎么进食，现在看见食物倒反胃。
“先吃点，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轻笑，“赵泷又有什么安排？”经过这几天的压制，我确实是消停了，连愤怒都觉得疲惫。
石白知道很多事，但是没什么能撬开他的嘴，他就是赵泷的一条走狗。
石白勺了粥过来，“你不是一直想见黄寺么，吃一点，完了带你过去。”这几天，他对我客气又冷漠，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才会对他没有克制的办法吧。黄寺不过才离开几天，我就要变得完全没有着落点了吗？他不过才离开，我就立马变得处处低人一头了吗？如此想来，其实早在脱离吴贤虎的那一刻起，我手中就已没了一分可以动用的力量，现在过得这么好，还不都是有他们在的缘故吗？
犹豫了下，“赵泷呢？这些天他都在干什么？”
石白勾起嘴角，面上讥嘲，“去了就知道了，快吃吧，”他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道：“别待会儿没过去就体力跟不上饿晕了，赵泷那边我可不想没个交代。”顿了顿，他咧嘴一笑，“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
惊。
努力咽下了一碗清粥，胃里还不大适应。石白见我刚站起来就腿软，直皱眉，“你确定你没事了？”
瞥他眼，任谁被那样折腾上几天都会有脱力感，肢体一时半会还跟不上思维运转。“我没事，可以出发了。”
.
路上车开得很快，主城区限速四十码，石白接到电话，“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嗯，明白。”我听到电话那头赵泷的声音。
“再快点，超过去，没事。”
“这是？”很熟悉的路口，“回家？”
正是回去的路，一路上甚至飙到八十码，几分钟的事。临下车时，石白叫人搀了我一把。他拍拍我的肩，“黄寺他爸来了，你慢点。”
震骇！
黄叔！
突然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也无法后退，石白坐在车上说：“需要我下来送你进去吗？”
黄叔……心中一痛，这该怎么交代？一瞬间想到许多片段，黄叔不厌其烦地催促我去他那儿玩，有事了有麻烦无法解决时都可以找他吐露，黄寺也说好了马上回去的……怎么转眼天翻地覆？
黄叔……我无法、也不敢去面对那双如何悲痛的眼。
前门缓缓开了，身后车还未启动，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我看到了面前鲍伟的脸，煞白煞白的，精神振作不到哪儿去。他没跟石白说话，接手扶了我进去。
“他呢？黄寺。”我注意到屋内的气氛，静得令人直想逃离，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发问。
“黄叔来了，你知道吗？”鲍伟在耳边悄声询问。“二楼，黄叔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
都只等我了？黄叔……这一切情况我都没个了解，就已成定局了吗？
颤巍巍看向二楼，仿佛能听见黄叔沉重的呼吸声。鲍伟撤开手，“你自己上去吧，记着……”
“我知道。”拨开他的手，我一步一深呼吸，刻意调整好了情绪，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
黄寺的房间。
推开门，先看到黄叔的半边身影，他正面对着我们。说我们，是因为赵泷正跪在他面前，周映也不例外。
“黄叔，我、我来了。”每走过去一步，心头负荷的重量就大上一分，但也不敢大口喘息。
“我来迟了。”气氛压抑的没来由的让人想充泪，强忍住，一直也不敢抬头看黄叔的面目表情。
“黄叔，对不起。”我尽量使后面的字音不颤抖，但一刹那眼泪就涌上来。
“我们等了你可有一会了徐波。”黄叔的话中裹挟着一股不可掩去的威严，即使他一直忍着去克制那股情绪。
跪在赵泷身前一步，连“对不起”也再无颜说出口。
黄叔换换吸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得到他的悲痛，他压制不了的颤抖。“你们做的事……我也没能力去管，可是……今天……我也从没把你们当过外人，我把你们看的和寺儿一样重要……可是你们看看自己，你们一个个，你们在干什么我也早就知道了，你们一群毛崽子，路不是这样走的……”
“赵泷你一直算是他们的主心骨，可你看看，徐波，周映，谁能避免受到伤害？你、你们……”他嘴唇哆嗦着，没再说下去，看情况赵泷应是被训过了。
冷静了一会，我抬起头，“黄叔，其实是我错，是我的错。不是我，事情不会这样，不会变成这样。赵泷、赵泷他们都有、都有劝过我，是我……总是一意孤行。他们，总是在帮我，不留余力的，总是我……”
“我说过有事情要来找我的！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你们每一次喊我一声黄叔，我都没把你们当侄子看！你们都和我亲儿子有什么两样？”黄叔气道。
“黄叔，错在我，即使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可源头在我！不是我的话，不是为了我的话，黄寺、黄寺……他们……他们就都──”话不成音。
“如果、如果我能弥补，黄叔，我、我干什么都成……黄叔，我……”
“如果寺儿还在，他还敢站在我跟前挑大头，或者维护谁，这个时候，我会照样抽他一顿！”黄叔怒道，一指我，“我把你们当儿子，所以我现在骂你们，要不是看在你和映子两个有伤在身上，我照打不误！”
我还想说话，黄叔盯着我咬牙恨道：“别把一揽子事都顶自己身上！我还会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毛崽子的行事方式吗？”
.
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所有人都在这两小时内自发的开始收拾行李，去几天不可知，最主要的是，这是给黄石最后的践行礼。
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手机、银行卡。摸了摸那把被打磨的锋利耀眼的匕首，还是放了回去。
飞机上正准备戴上眼罩，旁边坐着的鲍伟突然开口：“别想太多了……你还在生气？”他被瞪上一眼后改了语气。
远方阴云沉沉，让我想起令人痛苦的情景，忙拉过帘子遮住。“连你也知道。”我嗤笑声，连鲍伟也参与进去的事，不仅要瞒着我，还控制着我的日常行动，赵泷就是这么个不讲道理、蛮横无比的人！
挠了挠脖子，心情又糟起来。预备扯下纱布的手被鲍伟一把抓住，“别挠了，再抓下去会留疤的。”
“你管我。”我撇开他的手，撕下胶带扔在一边。脖上的伤并不深，夏季并不适合拿纱布贴着，一点小伤，打个补丁上去看起来触目惊心。
“黄寺的事，你打算──”
“别再说了，现在坐上这飞机，我已没权利后悔了，不是吗？”我戴上眼罩，“这也是唯一的路了。”
“你可知道──”
“我知道我们几个爹都会过来，可是怎么，你想让我逃避吗？”一笑，“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黄寺的噩耗，让我迷惘，不是晴天霹雳般的猛烈，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快要慢慢改变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徐波。”
看着门口的人，他终于敢正面于我了。我轻笑，颤着手捂住伤口，“叫赵泷来。”
“他来不了。”
“那放我走。”
石白盯了我片刻，“你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多远。”
“那就让我死在这儿好了。”我大笑起来，“这样我也能见到他了，哈哈，挺好的。”手上加力又划上一道，凉凉的血又流了出来，我看到石白的动容。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呵呵，”笑着眼泪就留下来，“我想见他一面那么难。你们、你们……”遥遥指着石白一干人，“赵泷他也有料到的，是么？也不能让我……走出去……”
石白摇摇头，眼中似有怜悯，又有不决。
“为什么呢？”忍不住想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涌。抬起有点僵硬的的左手，贴在唇上，这也是赵泷意料之中的么，难道、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么？不过也不重要了。
左手冰冷的像那个夜晚，像极了在那个冰库里做的梦，黄寺毫无生气的睡在我身边，那种声嘶力竭也拥抱不回来的温度。在你睡着前，黄寺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曾这样这样的觉得寒冷？那一刻我赶到病房，看到你还以为你只是又如每一次的睡着那样，还温软的身体，还能惺忪着眼能斥责我小点声，还能我们一起侃天侃地。
黄寺，为什么。
“徐波，我带你去。把东西放下徐波。”还是不肯退让，打算就此延缓时间。
一丝疼痛让我惊醒了些，他明显地惊住了，我无力地笑：“让我走，否则时间再拖下去，等赵泷赶过来，恐怕你就难交代了。”
血流的没有之前那么汹涌了，我对这些腻滑的颜色甚至产生了一种抵抗情绪，不耐中加重了力道，在整个左臂的颤栗中，颈上的寒意侵袭全身。
石白侧移一步，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都让开了路，也算是让步了。
“我带你过去。”
“你们最好都离我远远的。”右臂举得半累了，脑子也累了，眼前时儿漆黑一片，我知道是血流失的有点超标了，而这一切，可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见见黄寺，陪在他身侧，哪怕一句话不说，看着也好。可赵泷，他们却不明不白地圈禁我，到底有什么事是要避开我的，我只不过是要再看看黄寺……
“别耍我。”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疑似KISS后院，可出口又总对不上我脑海中的地图。
“没耍你。”石白话后，果然就看到了出口，还未开始营业的KISS正厅。心中欣喜，转头查看情况，身后陡地一丝动静，欲闪开，被一东西直接砸到后腰，颈上一痛，手上拿捏已久的玻璃片直直飞出。
结果不言而喻。
“石白……最好别让我活着……我不会……”
“不说话还给忘了，虽然说你不至于咬到自己舌头，但这样更保险不是吗？”石白脸上如释重负。
.
自输完血后被困在原地不动已经很久了，苦不堪言，石白也够胆，丝毫不担心这发举动是否将阻碍我身体的自我修复。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别说还想反抗了。
“徐波，这苦是你自找的。”
心里把石白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口不能言，反活活憋了一肚子气，只恨不能一脚踹死他。稍微一动，手臂更具酸麻意，左手更是被固定的没了知觉。
“醒醒，该喝水了。”昏昏沉沉中被牌型，紧接着又是一束强光照射。
口中所塞的东西被扯出去，嘴里干涩难耐，还未及说话便被卡住了下颔，无处躲闪。
被强灌进水，肚子饿意陡升，“叫石白来……”说话都不利索，嘴巴又被堵上。
“找我什么事？”石白过了好久才出现，懒懒散散的语气，眼中似怀疑，笑容中却是戏谑。
“还要多久？”
“看你什么时候想通。不过鉴于你出尔反尔的记录，我看没必要放你。”
“还要多久……赵泷……难不成关我一辈子？”
“你该好好反思，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当儿戏。”
沉默良久，终于犹豫出：“黄寺，他还好吗？”
石白瞟我眼，眉眼低垂，“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这话中的沉重和不容置疑让我一惊，又一恸，“不！是你们……我……”没来得及怒完，又再一次的说不出话来，一股悲痛压抑的气息生生翻卷了起来。
昏沉的捱过了好几天，被石白松下来后坐在椅子上毫无反抗之力。天气炎热，加上之前我的一番折腾，虽然有石白照料，但伤口上仍免不了的溃烂，此时的痛更甚以往。
“干……干什么？”被他打量的很不自在，突然放了我，可是赵泷来了消息？
“吃点吧。”
身前桌上小菜几碟，还有一锅清汤，倒像极了鸿门宴。鸿门宴不怕，但就怕还要被没日没夜的困在这里。
“赵泷……肯放我了？”连日来没怎么进食，现在看见食物倒反胃。
“先吃点，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轻笑，“赵泷又有什么安排？”经过这几天的压制，我确实是消停了，连愤怒都觉得疲惫。
石白知道很多事，但是没什么能撬开他的嘴，他就是赵泷的一条走狗。
石白勺了粥过来，“你不是一直想见黄寺么，吃一点，完了带你过去。”这几天，他对我客气又冷漠，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才会对他没有克制的办法吧。黄寺不过才离开几天，我就要变得完全没有着落点了吗？他不过才离开，我就立马变得处处低人一头了吗？如此想来，其实早在脱离吴贤虎的那一刻起，我手中就已没了一分可以动用的力量，现在过得这么好，还不都是有他们在的缘故吗？
犹豫了下，“赵泷呢？这些天他都在干什么？”
石白勾起嘴角，面上讥嘲，“去了就知道了，快吃吧，”他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道：“别待会儿没过去就体力跟不上饿晕了，赵泷那边我可不想没个交代。”顿了顿，他咧嘴一笑，“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
惊。
努力咽下了一碗清粥，胃里还不大适应。石白见我刚站起来就腿软，直皱眉，“你确定你没事了？”
瞥他眼，任谁被那样折腾上几天都会有脱力感，肢体一时半会还跟不上思维运转。“我没事，可以出发了。”
.
路上车开得很快，主城区限速四十码，石白接到电话，“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嗯，明白。”我听到电话那头赵泷的声音。
“再快点，超过去，没事。”
“这是？”很熟悉的路口，“回家？”
正是回去的路，一路上甚至飙到八十码，几分钟的事。临下车时，石白叫人搀了我一把。他拍拍我的肩，“黄寺他爸来了，你慢点。”
震骇！
黄叔！
突然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也无法后退，石白坐在车上说：“需要我下来送你进去吗？”
黄叔……心中一痛，这该怎么交代？一瞬间想到许多片段，黄叔不厌其烦地催促我去他那儿玩，有事了有麻烦无法解决时都可以找他吐露，黄寺也说好了马上回去的……怎么转眼天翻地覆？
黄叔……我无法、也不敢去面对那双如何悲痛的眼。
前门缓缓开了，身后车还未启动，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我看到了面前鲍伟的脸，煞白煞白的，精神振作不到哪儿去。他没跟石白说话，接手扶了我进去。
“他呢？黄寺。”我注意到屋内的气氛，静得令人直想逃离，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发问。
“黄叔来了，你知道吗？”鲍伟在耳边悄声询问。“二楼，黄叔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
都只等我了？黄叔……这一切情况我都没个了解，就已成定局了吗？
颤巍巍看向二楼，仿佛能听见黄叔沉重的呼吸声。鲍伟撤开手，“你自己上去吧，记着……”
“我知道。”拨开他的手，我一步一深呼吸，刻意调整好了情绪，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
黄寺的房间。
推开门，先看到黄叔的半边身影，他正面对着我们。说我们，是因为赵泷正跪在他面前，周映也不例外。
“黄叔，我、我来了。”每走过去一步，心头负荷的重量就大上一分，但也不敢大口喘息。
“我来迟了。”气氛压抑的没来由的让人想充泪，强忍住，一直也不敢抬头看黄叔的面目表情。
“黄叔，对不起。”我尽量使后面的字音不颤抖，但一刹那眼泪就涌上来。
“我们等了你可有一会了徐波。”黄叔的话中裹挟着一股不可掩去的威严，即使他一直忍着去克制那股情绪。
跪在赵泷身前一步，连“对不起”也再无颜说出口。
黄叔换换吸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得到他的悲痛，他压制不了的颤抖。“你们做的事……我也没能力去管，可是……今天……我也从没把你们当过外人，我把你们看的和寺儿一样重要……可是你们看看自己，你们一个个，你们在干什么我也早就知道了，你们一群毛崽子，路不是这样走的……”
“赵泷你一直算是他们的主心骨，可你看看，徐波，周映，谁能避免受到伤害？你、你们……”他嘴唇哆嗦着，没再说下去，看情况赵泷应是被训过了。
冷静了一会，我抬起头，“黄叔，其实是我错，是我的错。不是我，事情不会这样，不会变成这样。赵泷、赵泷他们都有、都有劝过我，是我……总是一意孤行。他们，总是在帮我，不留余力的，总是我……”
“我说过有事情要来找我的！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你们每一次喊我一声黄叔，我都没把你们当侄子看！你们都和我亲儿子有什么两样？”黄叔气道。
“黄叔，错在我，即使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可源头在我！不是我的话，不是为了我的话，黄寺、黄寺……他们……他们就都──”话不成音。
“如果、如果我能弥补，黄叔，我、我干什么都成……黄叔，我……”
“如果寺儿还在，他还敢站在我跟前挑大头，或者维护谁，这个时候，我会照样抽他一顿！”黄叔怒道，一指我，“我把你们当儿子，所以我现在骂你们，要不是看在你和映子两个有伤在身上，我照打不误！”
我还想说话，黄叔盯着我咬牙恨道：“别把一揽子事都顶自己身上！我还会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毛崽子的行事方式吗？”
.
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所有人都在这两小时内自发的开始收拾行李，去几天不可知，最主要的是，这是给黄石最后的践行礼。
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手机、银行卡。摸了摸那把被打磨的锋利耀眼的匕首，还是放了回去。
飞机上正准备戴上眼罩，旁边坐着的鲍伟突然开口：“别想太多了……你还在生气？”他被瞪上一眼后改了语气。
远方阴云沉沉，让我想起令人痛苦的情景，忙拉过帘子遮住。“连你也知道。”我嗤笑声，连鲍伟也参与进去的事，不仅要瞒着我，还控制着我的日常行动，赵泷就是这么个不讲道理、蛮横无比的人！
挠了挠脖子，心情又糟起来。预备扯下纱布的手被鲍伟一把抓住，“别挠了，再抓下去会留疤的。”
“你管我。”我撇开他的手，撕下胶带扔在一边。脖上的伤并不深，夏季并不适合拿纱布贴着，一点小伤，打个补丁上去看起来触目惊心。
“黄寺的事，你打算──”
“别再说了，现在坐上这飞机，我已没权利后悔了，不是吗？”我戴上眼罩，“这也是唯一的路了。”
“你可知道──”
“我知道我们几个爹都会过来，可是怎么，你想让我逃避吗？”一笑，“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黄寺的噩耗，让我迷惘，不是晴天霹雳般的猛烈，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快要慢慢改变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