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终于，这一天来到了。
陈国栋又一次看了看日历，最终决定提前半小时出发。
“陈医生，今天有约？”小林看到他心神不定的样子，问道。
“对，约了去看一个病人。”陈国栋随口回答：“那我先走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嗯，放心吧。”小林点了点头，陈国栋披上大衣，打开了诊所的门。
外面的天阴阴的，仿佛要下雪。刚一出门，一股强烈的寒流扑鼻而来，陈国栋感觉鼻子一酸，泪水便涌了出来。
看样子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陈国栋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口鼻。从远处看，一袭黑衣的他围了条黑围巾，还包裹得密不透风，就好像是不明身份的蒙面人。
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刚坐稳，柳琴便来了电。
“我已经出来了，在路上。今天他状态怎么样？”陈国栋问。
“我这两天没有去看他，因为不允许，不过听说还可以，除了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外。”柳琴担忧地回答。
“别担心，我会尽力。”
“嗯。麻烦您了。随时跟我联系。”
挂了电话，陈国栋感觉到车子猛地一刹，目的地快到了。
原来柳琴口中的那家看守所离自己的诊所并不远。前两天二人通了电话，陈国栋得知，姚靖言昨天已从公安局正是被转到看守所，基于种种原因，目前无法恢复自由。
不知为什么，刚一踏进看守所的门，陈国栋便有种不好的感觉。虽不是警察，但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案子似乎不那么简单。
姚靖言之所以被拘留，是由于他成了头号嫌疑犯，刘义这件事情，陈国栋早就听柳琴说过，从表面上来看，任何人都会觉得，一定是姚靖言发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人，就像之前他也被列为嫌疑人一样，只不过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一切证据直接指向了他。
因为，曾经嫌疑最大的刘义，死在了他面前。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明了，可仔细想想，却似乎暗藏玄机。不仅仅是陈国栋，事实上，连沈明哲也这么认为。难道天底下就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不管怎样，首先要搞明白的是，刘义为什么将姚靖言约到天德大楼顶层，他坠楼之前，又与姚靖言谈了什么？
带着这些问题，陈国栋走进了那冰冷的房间。
沈明哲冲他使了个眼色，二人其实现在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
他们都想弄清楚刘义的动机。
姚靖言背对着墙，听到门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全当陈国栋透明。
但是，从那一瞥，陈国栋看得出其实他并不排斥自己。
沈明哲关上了门，现在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你好，我叫陈国栋。”他走上前，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姚靖言。”他也伸出了手，但面无表情。
“我能跟你聊聊吗？”陈国栋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表现的十分直接，这是做心理医生最基本的常识。
“我接受治疗。”姚靖言平静地说。
看来这个患者能够正视自己的病情。陈国栋想道，那么这样的治疗对于他来说便直接了许多，也省力很多，至少他不必拐弯抹角地去套患者的话。
“很好。你的病例我都看过了，放心，只要你肯配合，还是有痊愈的机会。”这是陈国栋这辈子吹牛吹得最不靠谱的一次。说实话，姚靖言这样的症状，他很少接触，因为这已不单单是心理问题，精神方面似乎也产生了很大障碍。这种严重的程度已导致了精神分裂，而且不是初期患者，因此并非他这个心理医生所能治疗的。
但是答应了柳琴，陈国栋还是决定尽自己的能力试试看。更何况，这个患者看来很信任自己。
“不用骗我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治愈的可能性很小。”姚靖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陈国栋惊讶他的冷静。
“因为，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体里存活着另外一个灵魂。”姚靖言忽然睁开了眼睛，幽幽地说。
这句话让陈国栋浑身一颤。冷不丁地，他又想起了朱老先生那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你怕了？”见陈国栋不说话，姚靖言干笑了一声。
“不是。那么，你觉得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谁？”陈国栋治好硬着头皮问下去。
“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灵魂占据了谁的身体。换句话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姚靖言还是姚靖语。”
陈国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世上本该有两个你？”
姚靖言点了点头：“另一个因为我的存在，没能来到这个世上。或者说，因为能够让我存活，所以牺牲了它。”
陈国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你这些话从没对别人说起过，对吧？”
姚靖言看着他的眼睛，沉默。
“为什么相信我？”陈国栋又问。
“也许你会懂，也许只有你不会把我当做神经病。”姚靖言说。
陈国栋忽然觉得，现在的姚靖言，思路很清晰，完全是个正常人。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个正常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个始作俑者是他体内所存在的另一个灵魂……
再或者，他很正常，只是这个世界疯了……
陈国栋越想越觉得诡异，也越想越离谱，于是便勒令自己停下来，尽快对姚靖言进行催眠治疗。因为，陈国栋越来越想了解，他口中所谓的另一个灵魂。
“我现在要对你进行催眠治疗，请配合。”陈国栋直接说了出来。
姚靖言躺下身，闭上了双眼。
陈国栋开始了催眠：“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朦胧中，你听到了水滴的声音，节奏十分快滴答，滴答……这个声音一开始清晰，但是到后来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节奏越来越慢……渐渐地，你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国栋紧盯着姚靖言的脸庞，确认他已经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望着双目紧闭的他，陈国栋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做着梦，那么，现在是时候该提问题了。
“你是谁？”陈国栋问。
沉默。
“你从哪里来的？”陈国栋又问。
还是沉默。
陈国栋有些出汗了，这是他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为什么杀这么多人？”他依旧耐着性子问。
依旧是沉默，但陈国栋注意到，姚靖言的眼珠转了一下。
“他们不是我杀的。”姚靖言回答。
就在陈国栋将要提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姚靖言忽然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陈国栋一个趔趄，差点没倒下去。
“你问我是谁？那好，我告诉你，我才是姚靖言，刚才那个跟你说话的才是占据我身体的人！”
“你……你没被催眠？”陈国栋有些糊涂了。“
“不，姚靖语刚才已经被你深度催眠了，我才是姚靖言！是他，他其实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因为他早已经在二十多年前死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姚靖言慷慨激昂地说着，仿佛在告发一个杀人犯的丑恶罪行。
“你们？是孪生兄弟？”陈国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后，问道。
“不错。但是，他的真身不在这里，在蓝国医院妇产试验室那泡满福尔马林烧杯里！我才是姚靖言，他趁着我灵魂出窍占据了我的身体！！你要帮我把他赶走！”姚靖言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好在这个房间是隔音的，不然等在门口的沈明哲听到声音一定会立刻冲进来。
“我可以帮你。”陈国栋沉住气说：“但是你要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那些人？”
姚靖言忽然安静了下来。片刻，他眨了眨眼，道：“不是。事实上，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杀他们。但除了刘义，是他居心叵测，他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是姚靖言，还是姚靖语把他推下去的？”
“是我。那个可怜的家伙完全不知情。他不是想取代我吗？那么好吧，就取代我来坐牢吧！不过我不该坐牢，因为我根本就是正当防卫！那个刘义当时要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陈国栋得到了答案。
“那么，刘义为什么把你骗到天台？”
“这个……是我们的家务事。好了，你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姚靖言说完这句话，忽然身子一软，躺回到了床上。
“喂……”陈国栋推了推他，他才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好热……催眠结束了吗？”姚靖言一脸朦胧地问，同刚才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他判若两人。
陈国栋愣了。这样的病例，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或者说，这还能算是“病例”吗？
“你……刚才做梦了吗？”
“我好像只是梦到了个黑色的漩涡，那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就站在旁边看着，然后就醒了。”姚靖言不解地回答。
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梦。
“你……知道什么了吗？”姚靖言发现陈国栋的脸上有些难看。
“人不是你杀的。”半晌，陈国栋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真的？”姚靖言兴奋道，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其实，我杀和他杀，有什么区别吗……”
“不，我是说，你们谁都没有杀人。除了刘义是正当防卫，这个我会请警方再仔细调查一下。置于郭医生和高海，不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杀的。”陈国栋回答道。他想，但愿另一个姚靖言说的是真的。不过，既然他都肯出来跟自己对话，那么显然没有理由骗自己。
“那是谁杀的？”姚靖言没有放松，依旧穷追不舍地问。
“不知道。不过，这样也算一个很大的收获了。”陈国栋回答。
姚靖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走出看守所的门，外面已经飘起了漫天大雪。
陈国栋已没有了方才的慌乱，但也仅仅是刚缓过神来。奇奇怪怪的患者自己见过不少，但方才的那一幕，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他决定，这个患者他一定要继续治疗下去。
因为，不光是帮助柳琴，对自己也绝对是一个莫大的挑战。
况且现在，姚靖言已经与他之前的一个患者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他相信，这种联系绝非巧合。
那是他的老朋友——朱老先生。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陈国栋又一次看了看日历，最终决定提前半小时出发。
“陈医生，今天有约？”小林看到他心神不定的样子，问道。
“对，约了去看一个病人。”陈国栋随口回答：“那我先走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嗯，放心吧。”小林点了点头，陈国栋披上大衣，打开了诊所的门。
外面的天阴阴的，仿佛要下雪。刚一出门，一股强烈的寒流扑鼻而来，陈国栋感觉鼻子一酸，泪水便涌了出来。
看样子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陈国栋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口鼻。从远处看，一袭黑衣的他围了条黑围巾，还包裹得密不透风，就好像是不明身份的蒙面人。
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刚坐稳，柳琴便来了电。
“我已经出来了，在路上。今天他状态怎么样？”陈国栋问。
“我这两天没有去看他，因为不允许，不过听说还可以，除了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外。”柳琴担忧地回答。
“别担心，我会尽力。”
“嗯。麻烦您了。随时跟我联系。”
挂了电话，陈国栋感觉到车子猛地一刹，目的地快到了。
原来柳琴口中的那家看守所离自己的诊所并不远。前两天二人通了电话，陈国栋得知，姚靖言昨天已从公安局正是被转到看守所，基于种种原因，目前无法恢复自由。
不知为什么，刚一踏进看守所的门，陈国栋便有种不好的感觉。虽不是警察，但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案子似乎不那么简单。
姚靖言之所以被拘留，是由于他成了头号嫌疑犯，刘义这件事情，陈国栋早就听柳琴说过，从表面上来看，任何人都会觉得，一定是姚靖言发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人，就像之前他也被列为嫌疑人一样，只不过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一切证据直接指向了他。
因为，曾经嫌疑最大的刘义，死在了他面前。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明了，可仔细想想，却似乎暗藏玄机。不仅仅是陈国栋，事实上，连沈明哲也这么认为。难道天底下就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不管怎样，首先要搞明白的是，刘义为什么将姚靖言约到天德大楼顶层，他坠楼之前，又与姚靖言谈了什么？
带着这些问题，陈国栋走进了那冰冷的房间。
沈明哲冲他使了个眼色，二人其实现在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
他们都想弄清楚刘义的动机。
姚靖言背对着墙，听到门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全当陈国栋透明。
但是，从那一瞥，陈国栋看得出其实他并不排斥自己。
沈明哲关上了门，现在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你好，我叫陈国栋。”他走上前，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姚靖言。”他也伸出了手，但面无表情。
“我能跟你聊聊吗？”陈国栋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表现的十分直接，这是做心理医生最基本的常识。
“我接受治疗。”姚靖言平静地说。
看来这个患者能够正视自己的病情。陈国栋想道，那么这样的治疗对于他来说便直接了许多，也省力很多，至少他不必拐弯抹角地去套患者的话。
“很好。你的病例我都看过了，放心，只要你肯配合，还是有痊愈的机会。”这是陈国栋这辈子吹牛吹得最不靠谱的一次。说实话，姚靖言这样的症状，他很少接触，因为这已不单单是心理问题，精神方面似乎也产生了很大障碍。这种严重的程度已导致了精神分裂，而且不是初期患者，因此并非他这个心理医生所能治疗的。
但是答应了柳琴，陈国栋还是决定尽自己的能力试试看。更何况，这个患者看来很信任自己。
“不用骗我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治愈的可能性很小。”姚靖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陈国栋惊讶他的冷静。
“因为，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体里存活着另外一个灵魂。”姚靖言忽然睁开了眼睛，幽幽地说。
这句话让陈国栋浑身一颤。冷不丁地，他又想起了朱老先生那个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你怕了？”见陈国栋不说话，姚靖言干笑了一声。
“不是。那么，你觉得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谁？”陈国栋治好硬着头皮问下去。
“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灵魂占据了谁的身体。换句话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姚靖言还是姚靖语。”
陈国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世上本该有两个你？”
姚靖言点了点头：“另一个因为我的存在，没能来到这个世上。或者说，因为能够让我存活，所以牺牲了它。”
陈国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你这些话从没对别人说起过，对吧？”
姚靖言看着他的眼睛，沉默。
“为什么相信我？”陈国栋又问。
“也许你会懂，也许只有你不会把我当做神经病。”姚靖言说。
陈国栋忽然觉得，现在的姚靖言，思路很清晰，完全是个正常人。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个正常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个始作俑者是他体内所存在的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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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栋越想越觉得诡异，也越想越离谱，于是便勒令自己停下来，尽快对姚靖言进行催眠治疗。因为，陈国栋越来越想了解，他口中所谓的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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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靖言躺下身，闭上了双眼。
陈国栋开始了催眠：“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朦胧中，你听到了水滴的声音，节奏十分快滴答，滴答……这个声音一开始清晰，但是到后来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节奏越来越慢……渐渐地，你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国栋紧盯着姚靖言的脸庞，确认他已经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望着双目紧闭的他，陈国栋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做着梦，那么，现在是时候该提问题了。
“你是谁？”陈国栋问。
沉默。
“你从哪里来的？”陈国栋又问。
还是沉默。
陈国栋有些出汗了，这是他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为什么杀这么多人？”他依旧耐着性子问。
依旧是沉默，但陈国栋注意到，姚靖言的眼珠转了一下。
“他们不是我杀的。”姚靖言回答。
就在陈国栋将要提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姚靖言忽然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陈国栋一个趔趄，差点没倒下去。
“你问我是谁？那好，我告诉你，我才是姚靖言，刚才那个跟你说话的才是占据我身体的人！”
“你……你没被催眠？”陈国栋有些糊涂了。“
“不，姚靖语刚才已经被你深度催眠了，我才是姚靖言！是他，他其实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因为他早已经在二十多年前死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姚靖言慷慨激昂地说着，仿佛在告发一个杀人犯的丑恶罪行。
“你们？是孪生兄弟？”陈国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后，问道。
“不错。但是，他的真身不在这里，在蓝国医院妇产试验室那泡满福尔马林烧杯里！我才是姚靖言，他趁着我灵魂出窍占据了我的身体！！你要帮我把他赶走！”姚靖言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好在这个房间是隔音的，不然等在门口的沈明哲听到声音一定会立刻冲进来。
“我可以帮你。”陈国栋沉住气说：“但是你要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那些人？”
姚靖言忽然安静了下来。片刻，他眨了眨眼，道：“不是。事实上，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杀他们。但除了刘义，是他居心叵测，他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是姚靖言，还是姚靖语把他推下去的？”
“是我。那个可怜的家伙完全不知情。他不是想取代我吗？那么好吧，就取代我来坐牢吧！不过我不该坐牢，因为我根本就是正当防卫！那个刘义当时要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陈国栋得到了答案。
“那么，刘义为什么把你骗到天台？”
“这个……是我们的家务事。好了，你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姚靖言说完这句话，忽然身子一软，躺回到了床上。
“喂……”陈国栋推了推他，他才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好热……催眠结束了吗？”姚靖言一脸朦胧地问，同刚才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他判若两人。
陈国栋愣了。这样的病例，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或者说，这还能算是“病例”吗？
“你……刚才做梦了吗？”
“我好像只是梦到了个黑色的漩涡，那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就站在旁边看着，然后就醒了。”姚靖言不解地回答。
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梦。
“你……知道什么了吗？”姚靖言发现陈国栋的脸上有些难看。
“人不是你杀的。”半晌，陈国栋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真的？”姚靖言兴奋道，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其实，我杀和他杀，有什么区别吗……”
“不，我是说，你们谁都没有杀人。除了刘义是正当防卫，这个我会请警方再仔细调查一下。置于郭医生和高海，不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杀的。”陈国栋回答道。他想，但愿另一个姚靖言说的是真的。不过，既然他都肯出来跟自己对话，那么显然没有理由骗自己。
“那是谁杀的？”姚靖言没有放松，依旧穷追不舍地问。
“不知道。不过，这样也算一个很大的收获了。”陈国栋回答。
姚靖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走出看守所的门，外面已经飘起了漫天大雪。
陈国栋已没有了方才的慌乱，但也仅仅是刚缓过神来。奇奇怪怪的患者自己见过不少，但方才的那一幕，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他决定，这个患者他一定要继续治疗下去。
因为，不光是帮助柳琴，对自己也绝对是一个莫大的挑战。
况且现在，姚靖言已经与他之前的一个患者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他相信，这种联系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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