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难舍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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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东北农村最富特色的当属一年中的腊月了,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来越近了。也就自然到了传统的上坟祭祖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孟遥的父亲总是很早就开始张罗,也许是年龄大的缘故孟遥今年早早的张罗起祭祖上坟这件事来。

    今年没等父亲张罗他就赶紧对他说:“爸,今年上坟我自己去,哪有像你这么大岁数还翻山越岭上坟的!别人该笑话我了。可他父亲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了,严肃的说:”咋的?没听说岁数大了就不行上坟去。这些年我从没间断过,只要我能挪动就年年给你爷爷、奶奶送“钱”去!孟遥父亲是很倔强的,他认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那……那我们选个暖和的日子再去吧!”孟遥只好喃喃地妥协了。

    终于等到了一个阳光很足风力又很小的一天,孟遥和父亲决定去上坟。

    父子两人下了汽车便踏上了蜿蜒的山路,路上的积雪很厚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儿竟然刮起了小北风,刮在脸上麻酥酥的,孟遥和父亲边走边停下扭转头背背风。渐渐地父亲的明显的落在了后面,孟遥用手捂着冻得通红的脸颊转过身来,站着向父亲望去,只见他的脸已经冻得发紫,眼眉和胡子也挂满了白霜,吃力的向前挪动着双腿。他赶紧跑过去无奈地说:“爸,要不你在这等我吧,前面还要爬山呢!别累犯病了。”可是父亲却淡淡的一笑,向孟遥摆了摆手说“没事儿!走这点路算啥,赶紧走吧!一会就到了。”在父亲的鼓励下他顿时坚定了许多,冒着凛冽的寒风拉起父亲的手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

    父亲从小就溺爱孟遥他们姐弟几个,小时候要是他们去姑姑家串门,不到晚上就会不远几十里路迫不及待的把孩子们接回来,母亲总会嘲讽地说:“看把你贱的!孩子是去他姑姑家了,还能慢待他们不成!”每到这时,父亲总会一眼不眨的盯着孟遥他们微笑着。岁月无情转眼间儿女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可是父母却已经是满头银发步履蹒跚了。孟遥的父亲是个异常倔强能干的人,岁月无情已记不清父亲为他们做的点点滴滴,但每年春节前去上坟的事却从没有间断过。

    孟遥还清晰地记得他八、九岁的时候,每逢临近春节父亲就会带着他和哥哥去扫墓。先祖的坟地在风景秀丽的松花江边一座异常平坦的山隘上,算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了。

    因此在孩子们眼里与其说是扫墓还不如说是一次小小的旅行。雪地里,父亲面色凝重的向前走着,而孟遥和哥哥却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边走边玩。到了坟地,父亲会在每座先祖坟头上压上张纸钱,他们会帮父亲把一捆捆的纸钱在一座坟边点着。等纸钱烧没了,孩子们会在父亲的带领下依次向先祖们的坟头磕头。父亲还会特意在爷爷的坟边念叨几句:“爹!老儿子给您送钱来了,保佑我们大人小孩一年都平平安安的。”磕完头后祭奠就算结束了,这时父亲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锯走向北面的树林,在里面来回走上几个来回,最后选择几根外观笔质地坚硬的小树锯下来扛回去做锹或是镐把。然后带上他们向回家回去的路上走去,这时会显得轻松很多,父亲也会时而露出笑容一边走一边和他们逗笑一阵或是大声的和路上来往上坟的乡亲们攀谈一阵,那时的阳光总是特别的温暖,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春天的气息,周围还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每次上坟回来他总会对他们姐弟几个语重心长地讲起他小时候的辛酸往事:奶奶在父亲只有5岁的时候就病逝了,父亲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伯伯们先后成家另过所以到后来就剩下了爷爷和父亲相依为命,不幸的是爷爷后来还中风偏瘫了,可见当时的岁月是何等的艰辛。爷爷在临终的时候眼眼巴巴地对孟遥的父亲说:“老儿子别忘了过年的时候给爹上坟啊!”从那以后每逢临近春节他总会选个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日子背上一大捆纸钱去祭奠爷爷。

    与其说是扫墓实际上是去兑现一个父子间庄重的承诺。

    这个春节忙得真是不亦乐乎,还有3天就到最令人神往的除夕夜了孟遥的父亲起得异常早掀起正在熟睡的孟遥被子喜滋滋地说:“老儿子快起来啊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啊!”孟遥听罢一骨碌从从炕上跳起来。

    一阵的挥毫泼墨孟遥一连气已经写好了家里面大小好几道门的对联。写好后便扬起笑脸望着父亲看,只见父亲边看边轻轻地摇起头来。

    看这架势孟遥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忐忑不安起来。

    只见父亲有点失望地说:“老儿子,按理说你的字可比以前有了很大进步,可要是和咱村的刘老师比起来还差很远啊!别气馁好好练等你毕业了那水平谁也比不了!”

    孟遥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的字和刘老师比起来确实差得很远,但年轻气盛的他内心还是很不服气。

    最让孟遥至今难以释怀的是张贴春联的大年三十的上午,伴随着节日的到来整个村子的每个角落都是喜气洋洋的。孟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贴春联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去弄,一家人都各忙各的打扫庭院的、准备接年饭的孟遥倒是从不攀比天一亮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第一个起来趁着紫气东来跳到地上整整一个上午的忙乎整个屋子和庭院都被他张贴得红彤彤的,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在喜气盈盈的春联上充满着喜气。

    孟遥一个人喜滋滋地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方步细细的欣赏着。

    可每每总有人光顾的小院子却不见了一个人影就连平时最喜欢光顾的文竹也不知去哪儿野去了。

    霎时间没有人欣赏他的杰作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亲手书写的春联啊!

    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孟遥的这个春节就这样在欣喜落寞中开始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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