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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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三生石》是已经支付了李秋阳的报酬的,一共50集,每集按2万块算。有一百万。

    如果她在,并肯承担责任,加上积极道歉,那么《三生石》还可以如期播出,可是如果她跑了,那工作室就要负全责,不但影响到口碑,还可能连剧都无法播出了。

    两天后,小柔回复我:真的找不到李秋阳了,报警了也找不到。

    我只好亲自去联系那个作者,天一。

    费了一番周折。我终于见到天一了。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与网上填的“美女作家”有些出入。但是眼神却很是孤傲,不是那种愿意为钱妥协的人,这样的人重情义。需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

    但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可以感动她。

    和她见面的的地方是一个咖啡馆,她先预约的位置。

    我诚恳地告知:“天一,李秋阳已经找不到了,跑了。我向你保证抄袭这事我事先并不知情的。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但我希望你撤诉,电视剧嘛我拍了40集,每集7万块赔偿给你怎么样?我了解过了,已经算是行内最高价了,我想我能赔的只有钱,还有公开道歉了。不知道你接不按受?”

    天一笑了笑,端着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你们的人一直说想跟我和解,还说想要给我钱,今天你来了,但是我出来只是想给你们工作室一个面子,我不稀罕钱,但我想出名,跟你们打了官司我的名气就高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耐心地解释:“盗用你作品的情节不是我们的本意……”

    “拜托,你不要什么事都推给一个编剧,我知道她跑了,但谁知道是不是你安排她走的?”

    “这么说,你一定要闹上法庭?”

    “不但要闹上法庭,还要上新闻,大肆宣传。你们就等着这部剧被查封吧。”

    天一最后那小眼睛露出一丝阴蛮,而我打了个冷颤。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报导了《三生石》的抄袭行为。

    所幸这部剧的推广还未深入,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可是,影响也很大,因为这部剧的男主角目前非常红,很多人等着看他的演出。

    我只好求助封家贤。

    然而,去了封家贤公司,竟被封家贤的助理告知他现在出国了,而他的手机也打不通。

    我心情郁闷地回到工作室。

    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我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好累。

    也是那时候明白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想要出人头地,不但要斗智斗勇,还要应付各种突发事件,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天,不知是谁竟然在我们工作室刷了油漆,玻璃门上面写了几个字:无耻的抄袭者!

    问了大厦的保安,居然查不出是谁所为,因为那一天监控突然就坏掉了。

    我冒出一身冷汗。

    中午,我在工作室里休息,这时小柔突然跑进来告诉我:“扶桑姐,钟……钟总来了。”

    她话才说完,钟彦博就出现在她背后了。

    小柔很识,很快就退出去了。

    我站起来,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钟彦博笔挺地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听说你工作室出事了?”

    我问:“那又怎样?”

    “我想帮你。”

    帮我?

    也是,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能帮得上我。

    可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钟彦博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很有骨气,赞一个,可是你想过拒绝我的后果吗?”

    后果?

    “什么后果?”

    他倚下身子,隔着办公室把脸凑到我面前:“如果你的官司打办理了,你以为只是电视剧被勒停映放这么简单?演员的演出费用,场地费用,各项费用,这些,我相信你能赔得起,顶多不要这个工作室了,而封家贤也输得起,毕竟是他是投资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面临广告商的起诉?”

    我怔怔地看着他。

    我问:“你为什么帮我?开出你的条件。”

    他笑笑:“我不是什么卑鄙的小人,不会要求你跟我上床,但是吃顿饭总可以的吧?”

    ……

    吃饭的地方是秦记,那里的糯米包曾经是我最喜欢吃的,想不到他还记得。

    他不慌不忙地吃着饭,这一顿饭竟吃了两个小时。

    结帐后,我问他:“饭吃完了,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他笑了笑:“扶桑你还挺主动的嘛,既然你主动提出了,那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

    钟彦博的车停在一幢别墅面前。

    当我看到那幢熟悉的别墅时,禁不住呆呆地看了好久。

    我淡淡地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答:“我也不知道。”

    我推开车门下车。

    这幢别墅,是当初我怀孕后他买下来给我住的。

    居然还是当初的样子,几个保镖仍然忙忙碌碌,花园里有园丁在修剪着花草。有个管家打扮的人见钟彦博回来,连忙跑出来替他把车开进车库。

    看着熟悉的场景,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心底有个位置隐隐作痛。

    钟彦博走到我旁边,我问:“不是说这里没有人住了吗?”

    “自从回到a市后,我一直住在这里。”

    “那你带我回来干什么?”

    “带你来,看看我们的过去。”

    ……

    真的是一切都没有变。

    我走进去,看着那条林荫小径,以前一起住的时候,他带我饭后在这里散步。累的时候,他让我坐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他有时候会扎进去游上一圈。

    再走进去,当初那个给我做饭的保姆都还在,她看到我,礼貌地叫我:“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钟彦博是怎么把以前的人一一找回来的?

    我慢慢走上二楼。

    那里,是我最不想提及的回忆。

    两个婴儿房,一个男宝宝房,一个女宝宝房。

    是否还像当初一样?

    在男宝宝的门口,我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然后打开后,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样东西。

    另一间女宝宝房也是这样。

    幸好里面已经清空了,否则我想我会失控,我曾多么盼望那个孩子能出生。

    我又走到以前住过的房间。

    那是我和钟彦博的房间。

    令我想不到的是,那间房却是一切如昨。

    就连衣柜里,也还有我曾经穿过的睡衣和以前穿过的衣服。

    那件在美国穿过的红色晚礼服,一直是我最珍惜的,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钟彦博还保留着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扶桑,怎么样?看到这些,你有没有明白我的心意?”

    身后,钟彦博那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

    我回头:“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想明白?”

    我看着他,“是的,一点都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伤害了我,那一年你亲口说不想要我了,让我离开你。我和你之间确实有美好的回忆,但是在我心里,痛苦的回忆比美好的回忆多得多。”

    他又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钟彦博一直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那种哀伤的神情在他脸上没多久,他便又露出孩子般的表情了。

    “扶桑,再要求你一件事,下去跟我游一会儿泳吧。”

    那天下午,天气非常燥热。

    既然我有事求于他,而他又不要求上床,只是游泳,我便答应了。

    而下一秒,我做了一件令我自己也感到困惑的事,我居然准确无误地从衣柜里找到了我以前的泳衣,仿佛这里还是我的家一样。

    泳池里,仅穿一条小小游泳裤的钟彦博身材仍然是那么完美,健硕,阳光。

    他在水里穿梭着,像一条鱼儿一般。

    我泡在水里面,觉得不游起来的话会浪费了这么清凉的水,便开始了蛙泳。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做过健身运动了,我才游了不久,腿突然就抽筋了。

    梁扶桑,你真没用。

    小腿处钻心的疼痛传来,我便游不动了,喊了一声“救……”便往下沉。

    2米深的泳池,水一下子就没过了我的头顶。

    又喝了几口水,才见不远处的钟彦博像条飞鱼一样穿梭而来,他游到我身边,嘴对嘴往我口中吹了几口气,然后带着我往上游。

    泳池边,他把我放下,问我:“扶桑,怎么样,没事吧?”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惊魂未定。

    他抓起我的腿:“哪条腿抽筋?”

    我指了指左小腿,“这条。”

    然后他就抬起我的腿,把我的腿搭在他的腿上,帮我揉搓着。

    抽筋的感觉消去后,他又温柔地帮我揉小腿周边的肌肉。

    我恍惚了一下,竟感觉我们还是像过去一样。

    我看着他。

    而他也在看我,良久,他凑过来,马上要亲到我的唇了。

    我偏过头去,不让他亲,并适时提醒他:“钟总,不要这样,你没有跟我在一起的能力,不如就让我回去吧。”

    是啊,他怎么可能脱离得他的家庭,不顾何雪莉的反对跟我在一起呢?

    他看着我:“以前可能没有,但现在有了。”

    我不回答。

    从房间的卫生间出来时,我已经脱了泳衣,并换好了自己的衣服,问钟彦博:“钟总,今天饭也吃了,别墅也来了,游泳也游了,能放我回去了吗?”

    房间里,钟彦博也在换衣服,早上那套灰色西装他已经不穿了,现在换一套蓝色的,很骚包的样子,穿好衬衣,又拿出一根领带问我:“还会系这个吗?”

    “……”以前跟他住在别墅时,他常常让我帮他系领带。

    “你自己系吧。”

    “你帮我系了,我就放你回去,”他还挺任性的,既任性又霸道。

    我只好走到他面前,拿着那条灰蓝相亲的领带。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而且一动不动,气息逼人,似乎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震慑力,我居然出了几次错。

    “扶桑,你在紧张什么?”他问:“你现在不是走女强人路线了吗?这样的你应该不会紧张了啊。”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终于把那领带系好了。

    “系好了,”我抬头看着他:“我可以走了吗?”

    “我送你!”他果断干脆地说。

    “……”

    秋海棠工作室。

    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当钟彦博送我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是安奕晨和杨姿。

    安奕晨今天没有通告,刚好杨姿也在。

    钟彦博竟没有跟杨姿打招呼,只跟我说:“好了,人已送到,我回去了。”

    我连忙叫住他:“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等我通知!”

    他倒好,轻轻松松就走掉了。

    而我工作室的员工们却仍然好奇而惊讶地看着我。杨资更是马上走过来,盯着钟彦博的背影说:“扶桑姐,是不是彦博哥哥肯帮我们?”

    外面的大办公室人太多,我让她进我办公室说。

    杨姿进来就问:“扶桑姐,我怎么感觉彦博哥哥还是很爱你的呢?以前你不让我提他,但是既然你们现在已经重新见面了,为什么就不能问问他,当年他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看着杨姿,问:“为什么这么说?”

    杨姿很少会这么神色凝重地说话,现在却拉着我的手:“扶桑姐,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苦,那种苦是我无法体会的,我每次想到你所承受的这些苦难,心里就特别难过,所以你恨彦博哥哥是没错的,是我的话我也恨他,但是扶桑姐,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年彦博哥哥身上发生过什么?也许他比你过得更苦呢?”

    我“噗”地笑了:“他能苦到哪里?你别告诉我他当年被何雪莉卖到了偏远山区里,娶了一个农村最丑的女人,还被女人威逼一夜做七次,否则不让他下床?”

    杨姿见我这个态度很无奈,只说:“希望你跟彦博哥哥好好勾通呢,因为我一直觉得你跟他才是一对,你比沈思晴更适合他。”

    我笑着说:“别总是说我了,说说你和安奕晨,自从那一夜之后,你们怎么样了?”

    杨姿露出害羞的状态:“算了,不跟你说了。”

    ……

    几天后,负责《三生石》抄袭案件的律师通知我,天一已经自愿放弃了投诉,接受和解了。

    我问律师赔了多少钱?律师说因为是钟彦博出面的,所以不知道赔了多少,但是应该不会比我们开出的价低。

    我想把钱还给钟彦博。

    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让我去他公司。

    凯纳集团。

    我刚进去,前台就把我带到了钟彦博办公室。

    仍然是那间带假山和小喷泉的办公室。

    他坐在那背景墙前,一股眸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你来了?”钟彦博问。

    他的声音很沙哑。

    奇怪,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声音又沙哑了?

    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说话声音沙哑,后来就进了医院,做了扁桃体手术。也就是那一次,我发现自己非常喜欢他。

    我觉得很伤感。

    “扶桑,过来坐吧,”他指着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

    我坐过去,开门见山地说:“钟总,我今天是来还钱的,就是关于天一那个案子,你赔了多少,告诉我一个数。”

    他摆摆手:“不用了,那点钱对我来说小意思。”

    “……”

    的确,凯纳虽然前段被我弄得股票下跌,但他毕竟是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几百万一千万对钟彦博来说只是小数目。

    我坚持:“给个数吧,我工作室虽小,但不至于赔不起这钱。”

    他也坚持:“就当我欠你的现在还你,行吗?”

    我冷哼一声:“可我不是这么容易让钱打发的。”

    “不是打发你,是真心想对你好,”钟彦博又咳了几声。

    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不是扁桃体都割了吗?又长出新的来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扶桑你真可爱,知道吗?你可爱就可爱在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

    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当年你明明住院,动了一个小手术,后来连话都讲不出来了。难道你是骗我的?”

    钟彦博笑得更夸张了,但笑后之后,脸上竟涌上一丝苦涩:“当年我说自己得的是扁桃体炎,你信了,后来我在电话里跟你说我不爱你了,你也信了,扶桑,你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很聪明,其实你只不过是一个傻傻的小女人而已。”

    傻傻的小女人?

    我有些生气了:“钟彦博,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能不能一次性给我解释清楚,还有这几年你莫名消失,究竟去了哪里?”

    他朝我靠过来:“你真的想听吗?”

    我点头。

    “但是我说了,你又相信吗?”

    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你先说我再选择相不相信你。”

    钟彦博把他面前的苹果笔记本推到我面前,指着屏幕上的一处建筑说:“我消失的那几年,就是在这里渡过的。”

    那是一幢临近海边的建筑,白色的墙,里面树木参翠成荫,建筑上面有几个字,可我看不清楚。

    我带着一丝嘲笑对他说:“不错嘛,既靠近海,建筑又漂亮,跟城堡似的,很潇洒,像自在。”

    他说:“没错,这就是你表面看到的东西,在你心里面我一直生活得很好,因为我有钱对吗?可是你再看看这几张照片。”

    他按了几下键盘,调出几张照片来。

    那照片的背景是一间病房,白色的墙壁,浅蓝色的窗帘,浅蓝色的被子,病床上,一个人正在床上看杂志。

    那个人头发已经被剃光了,穿一身病号服,神情冷峻而深邃。

    我惊讶地看着钟彦博。

    他点点头,自嘲地笑笑:“看到了吧,这幢建筑的表面如你所说的既漂亮又潇洒,可是里面却每天上演着生离死别的场景。我就是在这里呆了三年。”

    我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

    ……

    ……

    钟彦博:

    扶桑一直说我是一个风光的大少爷,除了有钱,我还有一点权,我在娱乐圈呼风唤雨,如鱼得水,所以在她眼里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民间疾苦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扶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我记得那是在一个舞会上,本来就不想参加,所以我一直拉着一张脸。但是沈思晴不能理解我的表情,她以为我是一个天生就很冷酷的人。

    我走在现场,这里所有人都很善长把自己掩饰起来,他们拿着酒杯,浅谈浅笑,说着所谓贵族该说的话,做着所谓贵族该有的动作。

    除了那个女孩。

    倒不是我看腻了名媛淑女,所以突然看见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就觉得新鲜。而是那个女孩身上有种气质让我不知不觉地产生了迷恋。

    她在点心区旁若无人地吃点心,吃得很快,却是有条不紊,她很漂亮,从侧面看上去很像一个混血儿,而且身材非常好,却天生带着一股冰冷的气场,她似乎很明白自己的立场,因为融不进去,所以干脆躲到一边。

    我走近她,她正好转身,手里的奶油蛋糕碰到我的西装,西装马上就染上了一层油腻的奶油。因为自己的大意,她有些慌乱,却并不恐惧我,只说让我把西装脱下来给她洗。于是我告诉她,这件西装不能湿水,她这时才感到害怕,也许是怕自己赔不起吧。

    我觉得她很可爱,有了想要逗一逗她的想法。可沈思晴却在这时出现了,很扫兴。

    但是沈思晴跟我介绍了她,梁扶桑,扶桑花的扶桑。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便渐渐忘了那个叫扶桑的女孩。直到有一天,我出席一个重要的商会,看到酒店门口站着一个礼仪小姐,觉得她非常眼熟,我这才想起她来。但因为是正式场合,我没有停下来跟她攀谈,而且她看我的眼神也很淡,我以为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餐厅用餐,那餐厅我很少去,可那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去了那里吃饭,鬼使神差地,又遇到了那个女孩。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命中注定吗?扶桑?

    那个餐厅很安静,而扶桑神情冷漠地坐在那里,旁边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扶桑叫她张姐,后来,一个长得很猥琐的男人进来了。

    我听到那个男人说“满意,六万,宏骏酒店”之类的词语,经过我大脑的一阵组合分析,不难理解这个女孩是要接受潜规则了。

    我很难想像这个女孩也会走到这一步,也许是这个圈子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

    为什么人人都说娱乐圈混乱,是因为娱乐圈很浮躁,为什么浮躁,因为收入不均,一个当红的艺人,一年挣几千百甚至上亿都是轻轻松松的事。但一个不红的艺人,她一方面要为生存担心,一方面还要看着当红的明星各种炫富。所以很多有姿色的女孩会愿意拿自己的青春赌一把。

    我没心思再吃饭,出了餐厅后回到公司。

    可我眼前总是浮现出一张神情淡漠的脸,一双似乎看透了宿命的眼神。

    我可以自夸地说一句:我看人很准,尤其是女人。

    直觉告诉我,像这样一个有着一双看透宿命眼神的女孩,不可能为了一部戏或者几个上镜的机会就把自己卖了。

    我马上让人查了这个女孩。

    果然,她选择接受潜规则是有原因的,卖身救母,呵呵,这么傻的女孩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接着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也许是一生最正确的决定,也许是这辈子愚蠢的决定,目前我不怎么判断,我把那个男人换了,趁扶桑醉酒把扶到了我的房间。

    扶桑果然是一个傻女孩,有着冷冰冰的外表,实际上却很傻,她以为是自己喝醉酒后上错了床,当我说出我的条件时,她也没有理由地答应了。

    后来,我渐渐对她欲罢不能。

    不但是她那高耸的双峰,还是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还包括她身上的气质。

    傻乎乎的,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明心里不想这么做,表面却一直在迎合,更傻的是,她以为我看不出来。

    扶桑总说我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是的,当她以为我每次召她过来都是为了上床时,我会很生气。当我旁敲侧击地对她好,以为能博她开心一笑时,她认为我只是钱多了烧的,这时我也会生气。总而言之,每当她不明白我对他的心意时,我都会生气。我更生气的是她总在我意犹未尽提到沈思晴。

    而我也不能对她表白我的心意,因为我有我的骄傲,我怕拒绝。

    就这么在一起两年,我终究忍不住表白了,也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

    直到那次我因为喉咙沙哑,几天都没好,平时身体一向不错的在我妈的怂恿下去了医院。医生说我长了一个喉咙肿瘤,不过是良性的,手术就可以切除。

    我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做了手术。但我对外宣称只是做了个小小的扁桃体术。

    这次手术最好的结果是,扶桑终于承认她喜欢我了。因为手术很顺利,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

    我们渡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我自认有能力保护扶桑,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然而,我怎么算也算不过我那老奸巨猾的妈。

    中国人有一种很可笑的传统,那就是愚效,不管长辈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对别人造成伤害的,你都要理解为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

    不可免俗,我也是这一类人。

    当我妈站在高楼上威胁我时,我服软了,但我私下找了医生,让医生给我作弊,然而我妈比我厉害,她提前知道我有这么一出,提前就跟医院说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打掉扶桑肚子里的孩子。

    那天,我在医院看着她悲伤,我内疚得无以言欲。

    我没法面对她看见我时,眼中迸发出来的仇恨。

    那样的仇恨,使我不敢看她,不敢找她。

    特别是她在安奕晨家门口跟沈思晴说的那一番话,她说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会恨我一辈子。

    我以为只要我暂时不见扶桑,我妈和沈家就会饶了她。

    有一天,我突然在家里晕倒。

    保姆叫救护车把我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我被检查出肿瘤细胞扩散,已经恶化。医生说,也许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活。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便是扶桑。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怎么办?

    我又暗自幸庆,好在孩子不在了,要是我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加上我妈的一路穷追猛打,她这辈子很难有活路。于是我干脆不再联系她,把别墅里的工人也解散了,让自己从她身边消失。

    也就是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扶桑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她说想要见我一面。

    想到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再见面,再见面,也只是连累她。

    于是我说出了那一番伤人的话。贞余华号。

    然而,半个小时后,我又陷入了自责当中,我不该作害她,不管我结果如何,我都应该跟她坦白交待,而且我想跟她过完最后的日子。

    我打通了她的电话,只响了几声就挂了,再打过去,提示用户已关机。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了以前和扶桑住过的别墅。

    别墅门口空荡荡的。

    地上,有我曾经送给她的那条秋海棠。

    秋海棠的花语是守护。

    扶桑,我让人订制这条秋海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想守护你一辈子,可是你在后来的电影里,却理解成了“断肠花”,这让我感到啼笑皆菲。

    再想想,让你造成这一误会的,其实是我,如果我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如果我真的守护好你,你就不会误认为是我想让你痛断肠。

    可是扶桑,你回来后做的一切计划,包括拍电影,映射凯纳,映射我妈,这些事情我统统都知道,但我不想揭穿你,如果做这些能让你感到好过些,那我绝对不阻拦。

    捡到秋海棠项链之后,我再也打不通扶桑的电话了,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我。

    是啊,离开我也好,与其跟着一个即将离开世界,又有一个狠毒老妈的人,不如离开这里,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嫁了,过着普通的日子,虽然也会有婆媳方面的矛盾,但婆婆不至于狠毒到要拿掉儿媳妇肚子里面的孩子。

    ……

    再后来,医生告诉我日本在治疗喉咙肿瘤的技术很不错,也许我可以飞到那边试试。

    于是我就住进了那个靠近海边的疗养院。

    每天,在潮起潮落的声音清醒、入眠。我从未想过身体如此健壮的我,有一天也会被剃光了头发,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

    有时候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大海,看着天空,我更多的时间会想到扶桑。

    疗养院里也有扶桑花,是啊,“扶桑”这个词本来是指日本,所以在日本这个地方有扶桑花不出奇。我也会很无聊地想,为什么扶桑那个一看上去就没有多少文化的妈会给她取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在疗养院里学会了日语,看懂了日本的文字,但这都是因为无聊。

    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扶桑。

    治疗的痛苦,加上思念的痛苦,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扶桑能陪在我身边。那段时间,我心情无比低落,不管吃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兴,我甚至想不如干脆就这样死了。

    后来医院里有一个护士,那是一个很可爱的日本女孩。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千与千寻》,这个女孩就是像千寻那一类,坚强、自信,也很会鼓励人。

    我把我跟扶桑的故事告诉了她,她听了之后,问了我一句话:大哥哥,你难道不希望看到心爱的人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说我想。360Μobe我从不曾拥有过

    她说,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等你好了,出院了,回国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知道她过得幸福,你也就满足了,不是吗?

    我说是。

    她又说:那万一她过得不幸福,你不是更要坚强地活着,给她幸福吗?

    我说是。

    从那之后,我在治疗方面就变得积极了。

    三年后,我回来了。

    我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至上的总裁,而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扶桑。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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