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阿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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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庄源的死讯只出现在报纸上的一个小头条上,地球每秒钟就会死两个人,这类的新闻早就没法吸引众人的眼球了。

    出殡的那天,天上飘着阴绵绵的小雨。我们赶到火葬场的时候,棺材快要被推进火化室了。纸钱飘的满天都是,悼亡的音律和号拗哭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繁衍。

    庄源,这个不善言辞,却一直用自己行动表示对我支持的兄弟,自从跟我以后,就没有享过一天福。还因为我的疏忽搭进了生命。

    我恨啊,恨啊!

    恨自己的无能,恨上天的不公,恨命运的无情!

    大雨倾城的那天,逃出众人围困的逆境,两个仰天狂笑的少年。梦一样的梦魇,这些破碎的画面忽而重现,如今却是天人两隔,阴阳不见。

    庄源的爸妈捧着庄源的黑白遗照跌跌撞撞向火化室走去,两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限悲痛全变成了眼里的泪水。

    我再也没忍住,猛的冲到入殡队伍最前面,扑通一声跪在两老面前。那一刻,肝肠寸断!

    “叔,婶,对不起!阿源的死全是我的错。”

    庄源爸妈惊愕的望着我,哭的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最后是旁边的一位亲属诧异的问道:“孩子,你是谁啊?”

    我抽抽泣泣答道:“我叫姜云星,是庄源兄弟,阿源就是为了照顾喝醉酒的我才被人捅死的!”

    庄源爸爸听到我所说的话后,眼珠几乎瞪了出来望着我。

    几秒过后,才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一脚把我踹翻在地上。又扑倒我身上,使出浑身的力气打我。

    我没有挣扎,或许现在被痛打一顿正是我要的释怀。我宁愿庄源爸爸把我打死,好让我去天堂再跟庄源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我再也见不了庄源了,庄源爸爸也没打死我。人群乱成一片,旁边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大人拉开了庄源爸爸。

    陆小川他们也迅速冲过来,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

    庄源爸爸头发霜白,皱纹横生。比同年的父母好了十几岁一样,我知道他此刻心头的痛苦一定要比我**承受的痛苦更深。

    这个时候我除了跪下来忏悔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这个畜生,原来就是你害死了源源,你还我儿子,你去死吧!”

    庄源爸爸痛骂了几句,捂着脸。瘫在地上,哭的更凶了。

    庄源妈妈也握紧了肩膀,使劲晃动我身体,心头的悲痛全发泄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源源他才16岁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呜呜...”

    我低着头,擦干眼前泪水,默默说道:“婶,对不起!”

    阿翔在旁边兴许是怕我想开,也哭着说道:“星哥,这都不是我们的错,全是那三个戴帽子的人。我们现在要找到那三个人给阿源报仇啊!”

    我含着泪应了一声,看了眼前面的棺材,又仰起头望了一眼庄源妈妈,嘴唇动了动。

    “婶,能不能让我见阿源最后一眼?”

    庄源妈妈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半晌之后,她还是点了头,也许是接受了我的道歉,也许是觉得庄源的死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庄源妈妈也不愿看我。回过头,走进了人群中间。

    四个抬棺材的人也没阻拦,退到了一边。陆小川,阿翔,高崇学,我。

    我们四个人刷刷站起来,掀开棺盖。看到阿源就跟睡着了一样躺在里面,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我猛的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陆小川也跪了下来磕头,阿翔和高崇学一齐跪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给自己兄弟下跪,真的,一点都不丢人。

    所有人伤感的望着我们,被我们的情绪感染了,哭声一层接着一层,甚至比刚才跟凶。

    响头磕完,我蓦地站起,抗住棺材的一个边角。其他三人会意,陆小川站在另一个边角。阿翔跟高崇学站在后面。不知道谁先喊了第一声。

    “盖棺,上路!”

    旁边的四人盖上了棺材,我们顶着正在棺材里面“熟睡”的阿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着,走那段路程花的时间比经历过的任何事都要漫长。

    进了火化间,四个穿白衣服的工作人员接过棺材,轻声说了声:“请回吧!”

    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外一直守候着,身后是几十个送别的人。

    阴冷的秋雨淋湿了我们的头发,淋湿了我们的双肩,淋湿了我们的眼睛。但却没有湿润我们的心。

    再出来时,偌大的棺材就只剩下了一个小瓶子了。痛心疾首的哭声再次掀起,庄源爸妈颤颤巍巍接过瓶子。捧着黑白遗照,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去了。

    出了火葬场,灵棺号子响起,一簇簇燃着的纸钱往后飘起,我们跟在后面。任凭泪水洗面。

    阿源最后的归宿在离火葬场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

    骨灰盒放进去,一抔黄土盖上。号拗大动,每个人从口袋里掏出**纷纷扔了进去,黄土慢慢填埋了神坑。

    鞭炮声结束,路边到处都是烧烬的纸灰。几十个送行的人这才相互挟持,慢慢离开。

    我们四个人久久没有离去,每个人都看着那堆新翻的土堆,眼泪都快流干了,却没有洗涤净心里的创伤。

    这里面,汪逸翔和陆小川跟阿源相处时间最长,阿翔坐在坟前,默默的抽烟。陆小川走到我身边,颤抖着问我:“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我静静的想了下,那三个人虽然带着黑色的帽子,看不清彼此的脸。但那晚发生的一幕却没让我忘记。

    那个拿细铁丝勒我的人,还有拿刀捅阿源的人,以及那两句低沉的“东哥”。再联系最近刚发生的一切经历。我心里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盯着陆小川,哽咽道:“我要去给阿源报仇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陆小川没说完,只是轻微的点点头。转过身,只留下一个悲伤的侧脸。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把玩了一会儿。刀上的杀意很深,心头的杀意更深。

    “跟我一起去给阿源报仇。去杀了马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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