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我可都听见了啊。”躲在门后偷听的曾柔笑眯眯的凑上来，“怎么样，你要跟他回去吗？”
“他说我爸爸在他家，我能怎么办？”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爸爸？”曾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没错，从来没听过。”
“他可能刚刚从监狱释放吧。”季蔷薇淡淡的说。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不要太陌生，从小到大，他只顾着喝酒、赌博，回家拿钱，拿不到钱就打赵青青，甚至打她打奶奶。家里的钱被他赌输完了，就开水变卖家具，总之稍微值钱一点的，全被他输在了赌桌上。季蔷薇犹记得那年他把她的学费都偷走拿去赌钱，等到开学的那天，奶奶发现钱不见了，坐在门口失声痛哭，骂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是杏芳先帮她垫了学费，她才能够坐进教室里。说起来，要不是那年赌红了眼捅伤了人，季蔷薇不知道他还能作到什么地步。
只是他怎么会找到程家？想到这里，季蔷薇忍不住给罗城打了个电话。
“喂，蔷薇，你找我？”罗城的声音从一片喧哗中传来。
季蔷薇忍不住皱眉，“我爸爸……”
她还没说完，那边就了然的说：“哦，你是问你爸爸怎么会找到程家？我送他过去的。”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早就离开他们家了……”
“有些事，你不懂。你爸爸也不只是为了找你。没事我挂了，我这边有点忙。”说着，电话就被挂断，季蔷薇看着手机，这些年，罗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季蔷薇再也找不到那个山里奔跑的少年，那个一脸淳朴护着她的男孩子，有的，只是如今这个看起来始终有些冷漠的越来越懂得算计的男人。
“我想我真的得回一趟H市。”像是对曾柔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反正我不会陪你回去的，我绝对不要回去了。”曾柔撕开一包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季蔷薇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明白曾柔对H市的逃避之情，她何尝不是一样，在这一点上，她们真可谓是殊途同归。在Z市的这几年，两人都相当默契的几乎从来不提起在H市的曾经，可是，“可是你家不就是H市的吗，你爸妈…”
“别提他们了。反正他们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曾柔说得无所谓，可嚼着薯片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季蔷薇看着她捏在之间的那一片被她无意识的拧成了渣，心里非常的不好过。她坐在曾柔的身边，伸手抱住她，“曾柔，你真的不恨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恨你？”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要恨也恨那个想伤害你的人，这事又不是你的错。”曾柔总算放开了那块可怜的薯片，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好了，你别想这件事了。”
“可是我记得，那天你说孙泽要去找你的。后来怎么样了？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孙泽？”曾柔回头看了一眼季蔷薇，那些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是绷不住了，她眼眶一红，“那天，那帮王八蛋把我丢在那个破仓库里。我打电话给孙泽，是他去把我带回家的。就是他家。晚上，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都听着呢，我听见他妈妈说我都这样了，不能要了。”顿了一顿，她笑着，眼泪流进了嘴角，“你猜孙泽说什么？”
季蔷薇摇头，她想不出他们究竟还能有多残忍。
“他说，‘妈，你放心吧，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她继续下去，况且现在都成破鞋了，明早等她醒了，就叫她走’，季蔷薇，破鞋，好不好笑？”曾柔低头抹着眼泪，“那是我第一个爱的人，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就是那样对我的。”
“究竟是什么人。”季蔷薇想起那天晚上她唱的那首《囚鸟》，想起那张照片上她单纯美好的模样，想起她一往无前的付出，恨得牙槽都快被咬碎了。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她抓过曾柔的手，“你究竟知不知道？”
曾柔摇头，她的妆都花了，脸上五颜六色的极度滑稽，“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认错了人。我听见有人打电话，说事情办成了，我听见那个男的大笑着说，放心吧，这下我看程景行还会不会要她。”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通知程景行，好让他看到‘我’被…被那个的样子，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说到底，季蔷薇仍是没有勇气直面那两个字。
“因为我说我不是季蔷薇。他们全都傻了，然后就丢下我跑了。”曾柔苦笑：“那天晚上的雪真的好大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大的雪，我躺在地上，看着风夹着雪从破了的窗子外面吹进来，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你说好不好笑？不过我命够硬。程景行救过我，我当还他了。所以我不恨你。”曾柔看着季蔷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试图缓解下这压抑的气氛。可她越装作无所谓，季蔷薇的心里就却是疼得无以复加。这么多年，曾柔面对着她，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季蔷薇不由得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躺倒在满是积水的马路上，下身不断流出的血染红了路边的污水，如果不是曾柔，或许死的该是她吧。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曾柔，或许她不会救自己，更不可能日日守在病床前。
“曾柔，你这么好，是他们不懂。”季蔷薇低下头，有液体打在手背上。她就是在这一刻觉得特别恨，这世界从不肯对她仁慈一点，甚至于她身边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幸福和快乐。为什么？为什么一再的隐忍，不断的后退，换来的总是命运的步步紧逼？她无意识的走到窗前，却看见程景行居然还站在楼下。她说她再想想，于是他居然就等在下面等她想完。
程景行，你为什么这么傻？季蔷薇叹息着闭上眼睛，还能怎么样，她发现她越是沿着命运的箭头一路往前，离他就越远。
只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H市，回去就回去。苏妙容，好久不见，是不是我们也应该把前账一并结算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他说我爸爸在他家，我能怎么办？”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爸爸？”曾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没错，从来没听过。”
“他可能刚刚从监狱释放吧。”季蔷薇淡淡的说。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不要太陌生，从小到大，他只顾着喝酒、赌博，回家拿钱，拿不到钱就打赵青青，甚至打她打奶奶。家里的钱被他赌输完了，就开水变卖家具，总之稍微值钱一点的，全被他输在了赌桌上。季蔷薇犹记得那年他把她的学费都偷走拿去赌钱，等到开学的那天，奶奶发现钱不见了，坐在门口失声痛哭，骂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是杏芳先帮她垫了学费，她才能够坐进教室里。说起来，要不是那年赌红了眼捅伤了人，季蔷薇不知道他还能作到什么地步。
只是他怎么会找到程家？想到这里，季蔷薇忍不住给罗城打了个电话。
“喂，蔷薇，你找我？”罗城的声音从一片喧哗中传来。
季蔷薇忍不住皱眉，“我爸爸……”
她还没说完，那边就了然的说：“哦，你是问你爸爸怎么会找到程家？我送他过去的。”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早就离开他们家了……”
“有些事，你不懂。你爸爸也不只是为了找你。没事我挂了，我这边有点忙。”说着，电话就被挂断，季蔷薇看着手机，这些年，罗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季蔷薇再也找不到那个山里奔跑的少年，那个一脸淳朴护着她的男孩子，有的，只是如今这个看起来始终有些冷漠的越来越懂得算计的男人。
“我想我真的得回一趟H市。”像是对曾柔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反正我不会陪你回去的，我绝对不要回去了。”曾柔撕开一包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季蔷薇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明白曾柔对H市的逃避之情，她何尝不是一样，在这一点上，她们真可谓是殊途同归。在Z市的这几年，两人都相当默契的几乎从来不提起在H市的曾经，可是，“可是你家不就是H市的吗，你爸妈…”
“别提他们了。反正他们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曾柔说得无所谓，可嚼着薯片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季蔷薇看着她捏在之间的那一片被她无意识的拧成了渣，心里非常的不好过。她坐在曾柔的身边，伸手抱住她，“曾柔，你真的不恨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恨你？”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要恨也恨那个想伤害你的人，这事又不是你的错。”曾柔总算放开了那块可怜的薯片，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好了，你别想这件事了。”
“可是我记得，那天你说孙泽要去找你的。后来怎么样了？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孙泽？”曾柔回头看了一眼季蔷薇，那些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是绷不住了，她眼眶一红，“那天，那帮王八蛋把我丢在那个破仓库里。我打电话给孙泽，是他去把我带回家的。就是他家。晚上，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都听着呢，我听见他妈妈说我都这样了，不能要了。”顿了一顿，她笑着，眼泪流进了嘴角，“你猜孙泽说什么？”
季蔷薇摇头，她想不出他们究竟还能有多残忍。
“他说，‘妈，你放心吧，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她继续下去，况且现在都成破鞋了，明早等她醒了，就叫她走’，季蔷薇，破鞋，好不好笑？”曾柔低头抹着眼泪，“那是我第一个爱的人，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就是那样对我的。”
“究竟是什么人。”季蔷薇想起那天晚上她唱的那首《囚鸟》，想起那张照片上她单纯美好的模样，想起她一往无前的付出，恨得牙槽都快被咬碎了。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她抓过曾柔的手，“你究竟知不知道？”
曾柔摇头，她的妆都花了，脸上五颜六色的极度滑稽，“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认错了人。我听见有人打电话，说事情办成了，我听见那个男的大笑着说，放心吧，这下我看程景行还会不会要她。”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通知程景行，好让他看到‘我’被…被那个的样子，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说到底，季蔷薇仍是没有勇气直面那两个字。
“因为我说我不是季蔷薇。他们全都傻了，然后就丢下我跑了。”曾柔苦笑：“那天晚上的雪真的好大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大的雪，我躺在地上，看着风夹着雪从破了的窗子外面吹进来，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你说好不好笑？不过我命够硬。程景行救过我，我当还他了。所以我不恨你。”曾柔看着季蔷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试图缓解下这压抑的气氛。可她越装作无所谓，季蔷薇的心里就却是疼得无以复加。这么多年，曾柔面对着她，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季蔷薇不由得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躺倒在满是积水的马路上，下身不断流出的血染红了路边的污水，如果不是曾柔，或许死的该是她吧。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曾柔，或许她不会救自己，更不可能日日守在病床前。
“曾柔，你这么好，是他们不懂。”季蔷薇低下头，有液体打在手背上。她就是在这一刻觉得特别恨，这世界从不肯对她仁慈一点，甚至于她身边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幸福和快乐。为什么？为什么一再的隐忍，不断的后退，换来的总是命运的步步紧逼？她无意识的走到窗前，却看见程景行居然还站在楼下。她说她再想想，于是他居然就等在下面等她想完。
程景行，你为什么这么傻？季蔷薇叹息着闭上眼睛，还能怎么样，她发现她越是沿着命运的箭头一路往前，离他就越远。
只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H市，回去就回去。苏妙容，好久不见，是不是我们也应该把前账一并结算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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