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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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汗水从脸颊上滑落,有些湿湿痒痒的,我根本不敢抬手去擦,而是一厘米一厘米的,用脚瞪着地,非常艰难的往后磨蹭着,本意是想要钻到桌子底下躲藏,可是摆在旁边的花圈被纸灰引燃了,火苗烧窜的很快,一时间,屋内烟火环绕。

    炽热的火苗熏的我躲也不是,迎也不是,手臂被火焰舔到好几下,汗毛都被烧光了,疼的我咬牙闷哼,根本不敢用大动作,眼睁睁瞧着跟前的白毛驴,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我这是见鬼了嘛!?

    挂在白毛驴脖颈上的铜铃铛,随着白毛驴缓慢转动的同时,发出一连窜清脆的铃声,这铃声显得飘渺,幽怨,在屋内来回游荡很久才会逐渐消失。我竟然听的有些犯困起来,只得强打精神,无奈听的时间久了,整个人的意识都觉得有点模糊了,眼珠子不受控制的便想去瞧瞧,就跟被勾魂的感觉一样。

    我抬起头,两只眼瞪得跟个灯泡一样,都忘记眨眼了!眼球干涩,却无能为力,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处滑落,和汗水交织,在泛着泪花的目光中,视野里不住的漂浮,模糊,我……我看到了!

    骑在毛驴身上的那个“人”跳了下来,他身着一身白色袍子,也瞅不真切是白布,还是寿衣。从白色的衣服下面,露出两根竹棍,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竹棍上和踩高跷的一样,绑有一双寿鞋!

    这……这就是“他”的腿吗?

    一条一尺宽,几丈长的白布,盘绕在“他”的腰上,肩上,白布另一头被“他”挽在手中,这一身潮人打扮,若是在裹个头巾,就是正儿八经的沙特王子下凡!我铁定求抱大腿,可……可眼前这位?

    “他”的脸好像被抽干了鲜血一样,煞白,甚至还不如一张白纸好看,那枯瘦的脸庞,两边的脸颊往内凹陷,一副深度化疗的模样,别说头发了,我连脑门儿在哪儿都没分辨清楚。

    “他”的嘴唇干裂,崩绽开了好几道口子,一丝血液渗出的迹象都没有!塌瘪的鼻梁上,两颗眼珠暗淡无光,眼白内充满了血丝,远处望过去,不仔细观察,还得以为是眼睛里爬满了红色的绦虫!

    “他”……“他”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珠子,此刻正在死盯着我看!

    我喉咙中一大堆的词儿想要蹦出来,可就是说不出声音,只是自己的唇齿张合而已,牙齿也上下直打架,真真的是害怕了!

    “他”脸面没有丝毫的表情,从白衣袖子里缓慢的伸出了一只手,这个过程对我而言就是煎熬,就好比亲自观摩自己被凌迟处死一般,思想上的压力巨大,精神崩溃的临界点马上就要达到了!

    那只手瘦的皮包骨头,指关节都能分辨的十分清楚,皮肤蜡黄,黑色的血管和蜘蛛网似的,爬满整张手背,手指前端没有指甲盖儿,所能看见的地方全是淤青,他微翘着兰花指儿……

    等等,这……难道是上海鬼!?

    没等我想出个答案,“他”将白布一端塞进了白毛驴嘴中咬实,另一端甩手扔在了我身上!

    白布像一条蛇,打着转儿,绕到了我的脖颈上,我急忙抬手去拨开,可这白布跟人的手臂一样,我越是挣扎,它缠绕的速度越快,勒的也越紧!好在我看过贝爷的《荒野求生》,心中过电一样,急忙停止了挣扎,将手臂挡在脖子前边,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

    “救……救,救……”我想喊救命,不论我怎么费力想喊出声音,自己的舌头像是被筷子夹住了似的,只能发出“嗤嗤”的喘粗气儿声,白布的力道几何倍增长,勒的我的手臂关节都“咯咯”的响了好几下!

    白毛驴晃悠着脑袋,不停的往后扯白布,我便被凭空吊了起来!

    多亏有手臂卡在脖子跟前,我尚且还能呼吸,如若不然,我这一刻,早就成了吊死鬼了!

    我心慌不止,两条腿腾空乱蹬,想要狠踹眼前那个白衣鬼的面门,身体摇摇曳曳,根本碰不到“他”!

    随着我逐渐被毛驴扯着白布悬吊起来,我对面的那个吊死鬼,他却一点点的落下来了,他不单落下来了,而且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珠在动,手也在不经意间活动了两下!他落地之后,踮着脚尖,后脚跟不着地,抬头先是看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他因为上吊的原因,舌头吐露在外面很长一截,他正在冲我笑!

    被这吊死鬼定情一看,我更毛了,真怀疑自己下辈子可能就因此不举了,内心中想要呼救的欲望更加强烈,双腿更是乱蹬个不停,我“嗯嗯”的看向屋门,快来个人救我啊!?快!可是我的期望根本不切实际,屋门并没开,没有人会来救我。

    他踩着地上的火焰,所过之处,那些没有烧完的花圈全部歪倒在地,屋子里的浓烟更多了,我被呛得只得“咳咳咳”,忙抬起另一只手去抹眼泪,就在抬手间,我觉得手沉,对,尖嘴锤!

    我手中还握着尖嘴锤呢!

    有救,还有救!

    我于是赶紧去用尖嘴的一端,去划捆在我脖子上的白布,白布太紧,以至于我的呼吸逐渐的不顺畅了,憋得大脸通红,双眼直冒金星儿,手臂上被勒的痛处已经感觉不到了,刚说在白布上戳了几个洞,眼看着就快要解脱了,偏偏这时候,那个吊死鬼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啊!!”

    我被吓的惊呼一声,敌欲动,我先动!几乎不带考虑的,抬手便用尖嘴锤猛砸他的脑袋,自己胆子大,怕他躲开,还用双腿盘住了他的腰,怕他挣脱,简直就是使劲全身的力气,闭上眼睛一顿猛砸!

    不少的液体迸溅到我的口中,脸上,我连续“呸呸”着,手抬手落,连挥了数十下,直至脑袋缺氧,眼前发黑,下盘酸软,跟一条死鱼一样不会得瑟了,手心被反震的也是麻木一片,感觉整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咣当”一下,尖嘴锤脱手落下,掉在了地上的铁盆之中。

    再看眼前的吊死鬼,他的脑袋上被我用尖嘴锤钉出了好几个洞,脸色的眼珠都没有了,一只眼的眼球缀在脸上,来回晃悠……

    凝固的鲜血像果冻一样,沾的我的手上,身上,到处都是,旁边的白衣鬼也被这血液染红了半边白袍,白衣鬼好像是眼前这个吊死鬼的守护神一样,从背后撑着他,让他继续向前,他们俩人的脑袋一上一下,那种压迫感,我立刻给跪了!

    可惜我还是被吊在半空中,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我已经累的没有精力在抵抗了,因为缺氧,我的脑子昏昏沉沉,视线正从四面八方黑暗过来,眼前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万万没想到,我驾鹤之前最后一幕,看到的却是这番画面!

    他……他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那个吊死鬼在白衣鬼的控制下,一把扯开了我的衣服,衣服扣子崩飞了好几枚,他用舌头舔着我的肚皮,我仅存的一丝意识,明显的感觉到下身一凉,随着“哗啦”一声,我挂在脖子里的嘎乌盒从衣服中裸露了出来!

    嘎乌盒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之后,立刻发出了一股刺耳的蜂鸣,我都被那种声音折磨的浑身难受,只得乱晃着脑袋,嘎乌盒不单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盒身突然温度急剧增高,我的肚皮上一阵烫烟疤的灼烧感显现!

    紧跟着脖子上的白布一松,我从三米高的地方直直的摔了下来,甚至没来得及喊上一嗓子,先是整个人砸在了桌子上,把蜡烛什么的全部扫到了地上,人又被弹了起来,落到了地上!

    落地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把脖子上盘着的白布扯掉,大口大口的呼吸,我慌忙拉开自己的衣服去看,自己肚皮上被这嘎乌盒烫出了一幅“十相自在”的伤疤,还渗出了丝丝血痕,胳膊肘被磕的生疼,好几处都蹭掉了皮,我不停揉着伤处,留神观察那两只鬼!

    挂在脖子处的嘎乌盒还在响,而且声音之尖锐,我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前的白衣鬼也不管那个吊死鬼了,骑上白毛驴就准备跑……

    想跑!?

    “我操!”

    我高呼一句,也不知道哪里迸发的勇气,我从脖子里一拽下嘎乌盒,飞身两步,直接扑在了那个白衣鬼身上!

    手里紧握着嘎乌盒,就跟领导抓着公章一样,一下子冲着白衣鬼的面门上拍了下去,两样东西一接触,简直就好比水火不容一样,白衣鬼联同毛驴都在抖动,还在不停的从嗓子里“嗷嗷嗷”的鬼叫鬼叫的,立刻全身泄了气,连带着冒烟儿!

    这个白衣鬼,被我用嘎乌盒盖了章之后,变成了一件破旧的寿衣,白毛驴也变成了纸做的,已经被我的体重压扁了,四分五裂。那件寿衣和在我家看到一模一样,上面写有我的名字!

    正在我稍加迟疑之间,一团火焰“呼”的一下,在嘎乌盒印着的地方窜了出来!

    我一个闪身后躲,避免被火焰烧到,仍旧一个不及防,觉得自己的头发被火燎了一块。

    再瞧之前那一个吊死鬼,心想自己手里有了神器,老子还触(怕)你!?

    一瞬间,内心怒气值暴增,可等我转身一看,那个吊死鬼已经和蜡像一样,被旁边燃着大火的花圈给烤化了,变成了一滩泥水,之前挂在脸上的眼珠,却是变成了一粒粒佛珠!我煞是不解,这都哪跟哪儿啊!?

    屋内大火一片,烧的旺盛起来,满屋子的白布都跟着燃烧起来,手边又没有灭火的工具,我忙掩着鼻子逃命,刚打开屋门冲出屋外,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萌萌亮了!

    夏天,天长夜短,我倒没见怪,倒是一个晨跑的老头正好从五金店门前路过,他见我这般模样,停下了脚步,一面擦着额头的汗水,一面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我身后五金店屋内大火一片,浓烟滚滚,烟雾之后还是搭设的灵堂,我呢,则一身脏乱,衣服都烧掉了好几块,加之身上的伤痕,和一脸的污垢,蓬头垢面的,两个人一对眼儿,不知道说啥,倒是他先开口了。

    “你……救火呢?”

    我点点头。

    “快打119啊!”

    我再点点头。

    “着火了!都别睡了,快起来救火!”老头是个热心肠,忙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动员大家救火,自己也不晨练了,忙活着拨打火警电话。

    街坊四邻有不少认得我的,而且我给人留下的印象都不咋滴,我怕是不方便,趁着大街上人越聚越多,我便趁乱便跑开了。一边跑,我一边觉得内心实在是委屈。

    这才凌晨五点不到,大街上已经有很多练摊的了,什么鸡蛋灌饼,肉夹馍,甜沫摊等等。我来到一个卖肉夹馍的街边摊前,买了一个肉夹馍,伴着一杯豆浆,坐在马路牙子上,两眼一直发直,还没从昨天晚上缓过劲儿来。

    咬了一口肉夹馍,内心实在是压抑不住了,将近奔三的老爷们儿,竟然一边吃着肉夹馍,一边哭起来,那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期间有不少好心人给我甩钱的,我也不客气,将钱揣兜里了。

    还有不少人说我是丐帮的,说我装可怜,骗钱的云云。

    那天早晨,我蹲在中山路人行天桥下的街口,足足呆到九点多,我的哭声,哽咽,引起不少的路人侧目和评论。

    ※※※

    就是这件事儿,让我不得不再一次回归老本行,本来我已经淡出了那个圈子,想着老老实实的做个本分人,泡个妞,恋个爱神马的,也学着他们开个小酒吧,或者卖个奶茶之类的,可老天爷偏不让!

    我躲来躲去,还是没躲开,预测不到的未来,再一次将我拉入了这口泥潭之中!

    也罢,听我说了这么久,你们一定对我的经历非常感兴趣吧!?

    那,就跟我来吧,跟着我的节奏,当然,我得先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就是徐福振一直念叨的人,鹿鸣!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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