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章:蝉声蛙鸣树苍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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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这只体型极小的小黑狗,硬是撒起它那四条小短腿跑出一匹奔腾骏马驰骋疆场的气势来,露露忍不住哈哈大笑。

    “黑豆,怎么这么没礼貌呀,哥哥带嫂子回家了,你还不作揖欢迎,小心回家没饭吃。”从菜地葡萄架后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语气和语调如同十几年前一样温和慈善。

    这只叫黑豆的泰迪真得好聪明、好听话呀,顿时止住奔跑的四腿,猛得来了个急刹车,站立起来,蹦跳着伸出前爪朝露露不住得作揖,张着小嘴露出小红舌头,尽管浑身粘着乡村的泥土,可丝毫遮挡不住它聪明、讨好、乖巧的模样。

    依旧克制不住笑意,露露含着微笑循声望去,可是,看到面前的婆婆,露露嘴角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心里酸涩不已,双眼一热,泪水噙在眼中。

    即使刚才淼淼提前打了预防针,但看着曾经儒雅沉稳的婆婆,除了说话的声音没有变、脸上的眼镜依旧在鼻梁上、双眸的目光依然那样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

    婆婆脸上的肤色、头发和身上的衣着都完全变了模样,完全一副农家妇女的模样,跟过去的她大相径庭、判若两人,但身上的书卷气质依旧。

    因长期吃含有激素的药片,脸庞和身体都有些虚胖,原本清秀的脸显得很平庸琐碎,上身着一件印制化肥名称的灰白色的老头衫,跟淼淼身上的这件T恤是一个农资品牌,一看就是买化肥时厂家的宣传赠品,下身穿一条肥大的中裤,脚蹬一双布鞋,右手拿着一根驱赶鸭鹅的长木棍,木棍顶端绑着一个红布条。

    露露快步走上去,也不管什么因病毒疫情影响,人与人最好不要近距离接触的友好提示了。

    身材瘦高的露露上前搂着比她矮上十公分的婆婆,流着泪真心喊道:“妈妈好,好久不见了。”

    顺手把手中的长木棍仍到地上,婆婆流着泪伸手笨拙得拍着露露的脊背,“傻丫头,别哭,我家傻儿子高一做梦时都要娶你,你俩总算在一起了,乖,不哭,为了我的亲孙女也不要哭。”

    被婆婆的话语逗得啼笑皆非,露露带着浓重的鼻音,“妈,万一是个男孩呢?”

    婆婆笑着打趣,“儿子随妈,儿子女儿都行,凭你俩的智商和情商,一定是天下最善良、最聪明、最幸福的小天使。”

    眼圈微红的淼淼呵呵直笑望着妈妈和露露的亲密互动,“老妈,我咋觉得露露跟你这么亲呢?”

    “怎么,你吃醋了?”露露含着泪笑着打趣。

    “不敢不敢,一个是老女王,一个是小女王,两个女王,我是哪个都不敢得罪。”淼淼嘴巴抹了蜜样哄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当然说的是心底的真心话。

    露露和淼淼分别站在妈妈身旁,朝小果园后面的大果园走去,妈妈这些年左腿的风湿性关节炎越发严重,走路有点瘸,三人走得很慢。

    望着一脸慈爱沧桑的婆婆,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的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露露记得淼淼说过,婆婆比妈妈孔佳才大两岁,可是如今的婆婆要比妈妈孔佳明显苍老了许多。

    三人说笑着来到大果园,听到一阵阵割草机的轰鸣声,地头旁站立着一个身材不高的老头,上身着一件老头衫,下身穿一条蓝色开车裤,从体型和脸部五官上看,露露知道这个老农民就是老公公。

    回想到当年公公因淼淼打群架在教室走廊暴揍他的场景,露露心里有些发憷,放慢脚步,拉着淼淼的手,怯怯得问道:“爸爸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吗?”

    听到露露的话语,淼淼笑着解释:“放心吧,天底下最善良的老头就是老爸了,老爸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站在呵呵直笑的公公面前,露露拘谨得双手放在小腹前,眼观鼻鼻观心、毕恭毕敬得鞠个躬,乖巧得打着招呼,“爸爸好。”

    望着眼前这位优异超群、美丽大方的儿媳,淼淼爸眯着眼忙不迭说道:“露露好,你实在太瘦了,就在果园住吧,让淼淼给你做好饭吃。”

    笑望着平易近人的公公,露露再次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当年的帅叔叔已经变成了帅老汉,五官依旧那样英俊,但是人明显老了许多。

    跟爸爸荣昌年龄相仿的公公看上去要老上好几岁,由于多年的操劳,公公的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

    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他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那原是乌黑乌黑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下巴浓密的胡须都泛了白,就连浓密的长眉都出现数根白色的眉毛,如同老寿星的长眉耷拉在两边……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由于儿媳第一次来到果园,爸爸破天荒得提前收工,一起回到了小院。

    淼淼爸对着一脸倦意的妻子和露露说道:“喆喆, 你跟露露都回屋休息会,我跟淼淼做午饭。露露想吃啥?做个辣子炒小公鸡行不?”

    露露赶紧点点头,在淼淼的牵领下,露露回到淼淼房间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身体发虚、体力还未恢复好的妈妈也回到土坯房的小屋睡着了。

    看着尾随而来的小黑豆站在床边,歪着小脑袋好奇得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新主人露露,淼淼对着在土堆里打过滚留下一身灰尘的小“土狗”低声道:“黑豆,你这个脏家伙,我老婆怀孕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

    听话的黑豆等淼淼的话音一落,就转过身来哧溜一下,一蹦一跳得朝土坯房跑去。

    露露被这一人一狗的互动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公,咱家的狗都能听懂人话哎,我好喜欢它们呀。”

    淼淼摸着妻子的发顶,“咱家狗的故事一大堆,哪天给你讲讲这些毛孩子的故事,快睡吧,别累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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