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风光递传寻常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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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恭敬得用拱手礼道了声谢,走到跟前伸出双手,女主人给淼淼掬起的手心倾倒冰凉的溪水,淼淼一阵子稀里哗啦的洗完脸,又反复将手冲洗几遍。

    随即,淼淼从女主人手上接过水壶,走到稍远一点地方,将壶嘴对着嘴巴倾倒,他仰着头“咕噜咕噜”漱口,“哗啦”一声吐出来。

    “咕噜咕噜----哗啦----”

    “咕噜咕噜----哗啦-----”

    反复洗漱好几次,才觉得口腔里清爽许多,没了酒味。

    这次来乌孙山,他跟巴哈提都忘了带洗漱用品了,这几天就勉强凑合着过吧。

    这时,哈力克老人也从土坯屋里出来,淼淼跟老人问了个早。

    老人笑呵呵得看看淼淼,然后走到毡房门口,推开木门朝里探头一望,无声的笑了一下。

    哈力克老人又返回了土坯屋,不一会儿又走出来,他见淼淼提着洗手壶站着等候,他准备给哈力克老人倒水洗漱。

    老人呵呵笑着走到淼淼跟前,递给淼淼一些东西,淼淼赶紧放下水壶,双手接过这两颗饱满厚实而富有质感的牙齿。

    淼淼欣喜万分道:“狼牙?!还是狼王的狼牙?!还是上牙?!”

    淼淼听爸爸给他说过,狼王的狼牙大概有6厘米长,这两颗狼牙是一只狼王身上的牙齿,外形很像上牙。

    哈力克朝淼淼伸出大拇指,赞许道:“不错嘛,年轻人,第一眼就认出是狼王的狼牙,还能看出来是上牙,看来,这两颗狼牙跟你真的有缘,送给你和你心中的姑娘,一人一个。这就是狼王的上牙,每个长6.3公分。”

    欣喜若狂的淼淼双手合十,将两颗狼牙夹在手心里,对着哈力克老人毕恭毕敬得作揖感谢。

    淼淼知道哈力克老人送给自己狼牙的寓意,把狼牙制作成项坠佩戴在胸前,有去妖降魔之意。

    狼牙一直都是哈萨克族保平安、化吉祥的护身符,据说它能给人带来福运、财运、事业、爱情、学业上的好运。

    哈力克老人让淼淼赶紧收藏好这两颗狼牙,淼淼从口袋找出几张餐巾纸,将狼牙小心翼翼包裹好。

    他爱不释手得塞进冲锋卫衣胸前的口袋里,将拉链拉好,然后还轻轻拍拍兜里的狼牙,安然无恙。

    看着淼淼如获珍宝般的小心谨慎,哈力克老人哈哈大笑,爽朗道:“年轻人,等你和心爱的女人有了巴郎子了,上山来找我,我给你的巴郎子送一颗狼牙。”

    老人扭头看看毡房,提醒道:“这个狼牙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

    淼淼当然懂得哈力克老人话里的意思,使劲点点头,然后他提起水壶给老人手心里倒水,让老人洗漱。

    叶尔波力妻子已经做好了早饭,她左手拿着一个床单似的包裹,右手提着一壶奶茶,走到房屋西边一块空旷的小草坡。

    她选了一块还算平整的草坡,将床单平摊好,淼淼随同哈力克老人走过来,只见铺好的床单上放着几块馕,两个小碗,还有几块昨晚没吃完的羊肉。

    见哈力克老人围在床单旁盘膝而坐,淼淼也在老人的下方盘膝而坐,叶尔波力的妻子已将热乎乎的奶茶倒好了。

    一老一少嚼着奶味十足的干馕,喝着香喷喷浓郁的奶茶,有说有笑着。

    哈力克老人说,应该是在毡房里吃早饭的,可是那帮子家伙个个都烂醉如泥,就勉为其难在草坡上吃早饭吧。

    淼淼环顾四周美丽的景色,高兴得说:“在这里吃早饭,亚麻牌子的很(宁西土话,非常好的很),是人类跟大自然最亲密的接触。”

    头顶是伸手可触的蓝天白云,远处是几匹奔驰飘逸的雄壮骏马,温顺安静的羊群。

    还有端着奶茶在草坡上盘膝而坐的淼淼和老人,一老一少坐在大草原上,犹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淼淼发现,白天的哈力克跟昨晚酒醉唱歌的老人,几乎是判若俩人,白天的他爽朗乐观,晚上的他多了几丝沉闷和忧郁。

    此刻的哈力克老人,边喝着香喷喷的奶茶,边给淼淼讲述着草原上的故事。

    老人张着嘴畅快得大笑,是发自胸腔深处地纵身大笑,是淼淼感觉到可遇不可求的、草原生命原始的大笑。

    哈力克老人指着西边成群的羊群在绿油油草地吃着草,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对淼淼自豪地说:“看到没有,咱们宁西羊羔子的小日子过得亚麻攒劲得很,它们吃的是乌孙山下的中草药,喝的是大自然的矿泉水,拉出来的全是六味地黄丸。”

    淼淼听着老人形象的比喻,笑得爬在草地上打滚,他继续聆听着哈力克老人诙谐有趣的故事, 边听边在这辽阔无垠的大草原放声大笑、开怀大笑……

    没多久,哈力克老人和淼淼这两个相差几乎半百的老少二人,成了忘年交。

    谈兴很浓的老人告诉淼淼一些哈萨克民族的典故,淼淼虽说从小在这个多民族聚集区长大,也懂得不同民族的民俗风情,但是对一些典故也就是一知半解的。

    原来,哈萨克族意为“白天鹅”,代表着纯洁、自由、美好,按照哈萨克族古老的传说,他们是白天鹅的后裔。

    哈萨克族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乞丐、孤儿的民族,倘若某个家庭发生意外,当孩子失去父母时,就会自动被血缘关系较近的亲人或关系较好的朋友收养。

    在哈萨克族,抚养亲朋好友孩子的行为,没有道德压力、没有法律约束,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而被收养的孩子也没有寄人篱下的自卑,孩子长大后可以分到财产,当然他也要有赡养老人的义务。

    哈萨克族无论你多贫穷,也没人做乞讨者,即使懒汉把今天的钱花完了,也不愿去乞讨。

    ------

    俩人吃完早饭,淼淼陪同哈力克老人去清扫土屋后的羊圈。

    巴哈提和玉素普到了吃午饭时,才摇摇晃晃得从毡房爬了起来,韩城依然呼呼大睡。

    淼淼和哈力克老人扛着铁锹,把土坯房后面的小羊圈清扫干净了,这个小羊圈是专门放置怀孕的母羊或待宰的羊羔的。

    五十来平米的空间,堆积了大约二十来公分厚的羊粪,在清扫过程中,几乎都是淼淼一人干得,他让年迈的哈力克老人站在旁边休息,陪他说说话、唠唠嗑消遣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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