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江山为聘 风月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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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五月初九,只是个寻常日子,不是苏寅师父秦威的忌日,也不是师娘的忌日,他刚刚去见证了囡囡养父母家同她未来夫君交换生辰贴定亲,三年了,囡囡也到情窦初开、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苏寅拎着点酒和糕点纸钱往城郊走去,当初师娘过世之后,他将师娘与师父葬在了一起,他想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

    囡囡看中的那个小子是个文弱书生,看着便是瘦瘦弱弱的,好在家境尚可,不必囡囡将来嫁过去之后还要成日洗衣做饭,那个小子脾气忒柔,一点性子都没有,苏寅是很不满意的。

    但好在这小子为了保护囡囡还算是勇敢,既然囡囡喜欢他,囡囡养父母也觉得满意,苏寅也没甚话好说。

    他现在已经混到了公主身边的首席侍卫,早就攒够了给囡囡的嫁妆,不过说到这一点,苏寅不得不说公主对他还算是挺大方的,开出的价格非常良心,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她带两块桃花糕。

    苏寅蹲在坟前烧纸,一张张放进火盆里,火舌舔舐了纸钱的边缘,带走他一句句的思念,他把近一年的现况一件件慢慢说给师父师娘听,把囡囡即将嫁人的消息捎给他们,好像他们只是沉睡在此,却依然关心着他们这些儿女的喜悲。

    这三年里大梁动作不断,自从与鲛人的决战之后,大虞勉力恢复国力,金厦趁着大梁和虞国不稳频频骚扰大梁边境,偏居一隅却野心勃勃,虽然每次都被大梁打退,但近两年依然有稀稀疏疏的冲突。

    直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不知道金厦出了什么事,居然开始内乱爆发了内战,大梁因此乘机出兵,得了很大的便宜,几乎将金厦赶尽杀绝。

    战报传来的时候坊间一下子爆发了各种传言,说是领兵的将军如何用兵如神,连襄阳守将刘守义将军都逊色于他。只可惜这位将军总是戴着一张面具,关于他长什么模样、来自哪里连小道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只知道是个年轻的男子。

    大梁的百姓对此并没有太多疑惑,大梁总是人杰地灵,各种年轻有为的公子才女层出不穷,没必要一直纠结他到底是何人,总归是大梁人吧。

    陛下一直在追剿金厦余下的人,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大梁近年捷报频传,“师父,若是你还在的话,你肯定也推着我和你一起上战场的,陛下准了所有主动请缨的人,”苏寅捡起被风吹跑的半张纸钱,“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神武的一员了,要是师父你还在该多好啊。”

    “不过我现在也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也有用武之地,”苏寅放低了声音,“就是很想你,你和师娘在地下还好么?”

    温暖的风温柔拂过他头顶,额前碎发轻轻扬起,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轻抚他头顶,苏寅弯了弯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那就好,那就好。”

    苏寅靠坐在一边,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可他已经不像往日那般义愤填膺,时间真的沉淀了一个人,连他这样桀骜难管的性子也有一天转性,从当初那个流浪的乞丐小孩变成了如今人模狗样的侍卫头子。

    大梁也在逐渐变得更加强大,得了金厦的土地,虞国也没有同大梁对抗的能力,这样下去,陛下统一东陆也是迟早的事情,至于这么大的疆域要怎么管理,苏寅可就不知道了,听公主提起似乎是要建立什么都护府?反正他也不懂,他只需要知道如今的大梁再也不是十九年前的大梁了,再无人可撼动其地位。

    至于南海,南海的确是在变浅,当初与鲛人的一战消耗了大部分的壮年男子,剩下的老弱病残被镇海军赶到了金厦,由于大梁之前大兴土木,更改了栈道方向,他们顺着被金厦揩油抢走的千灯湖一路西行,进入了金厦的领域,顺利将处理这些鲛人的难题丢给了金厦。

    而金厦欠缺与鲛人直接对峙的能力和经验,夏帝为了尽可能减小对其百姓和军队的损伤,直接下令将那些老弱病残赶尽杀绝,他们为自保不得已留下恶名,也因此落尽了言铮的圈套,后来也成为了大梁合理发兵的理由之一。

    如今的南海变平的趋势愈发明显,大梁便加紧了造船业的发展,重新捡拾起当初被虞夏联军打击的造船业,准备越过南海寻找新的大陆,待时机成熟开启航海时代。

    苏寅拎着空酒坛子晃晃悠悠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才是正午,言嵘知道他今日请了假去看师父师娘,所以见到他回来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不多待一会?这么块就回来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好像继续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苏寅坦诚相告,“反正待得再久也不能见到他们。”言嵘正在伏案写字,没有抬头,“见他们还太早了吧?你的卖身契可签了五十年的,提前死了,我找谁要人去?”

    “五十年?”苏寅忽然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等等,我怎么不知道我签的是五十年?你没说啊。”

    “契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了,”言嵘抬头看他,“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言嵘脸上不要脸的表情让苏寅恍然大悟,难怪给他开的价格那么高,敢情是五十年打包价格啊!

    “你不能欺负我不认字吧?”苏寅是认字少了点,仅会的还是师父在神武军营里教给他的,“我要去官衙告你!”

    “去吧,”言嵘满不在乎,“签订契约后有十五日权衡期,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意举报抗议,可惜,”言嵘摆出一副欺负良家妇男的奸诈表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官衙是不可能给你做主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粗心大意了呢。”

    在苏寅发作之前,言嵘很贴心地拍拍他肩膀,“你放心,你既然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肯定会保护你不受别人欺负的,喏,这三本书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很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多学点知识以后就不会被人骗了,乖。”

    苏寅捏着那三本本子,手指关节被他捏得泛白,他还能怎么办,约都签了,要是擅自违约得将之前所有工钱全部返还,还得再付三倍违约金,他要是有这个前当初何必签卖身契,上赶着给人家当侍卫?这奸诈的言嵘!

    等他把字都认认全,看她还能怎么忽悠自己,苏寅愤愤地转身,准备拿了本子就走,忽然想起刚才在府门口接到了尚书司的书信,“喏,有你的信。”

    “是什么事啊,”言嵘心情很好地没有计较他几乎要扔到自己脸上的动作,“我哪知道!”苏寅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我又不认字!不像公主您,书画墨宝有人追捧,我看也就一般般,那些人不知道脑子出什么问题了,非要买你的。”

    “哎,你别不识货好吧,当初疫情的时候有人出十万金买我的画呢,真一字千金!而且那边已经堆了一堆的都是城中求书画的信件呢,这封肯定也是,”言嵘随手将信放在一旁,继续在她刚画完不久的水墨上题字。

    “哦?是么,”苏寅不轻不重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言嵘有些无奈,“干嘛去?”

    “看书学习认字!”苏寅扬了扬手中的书,头也不回地飞身上了屋顶,言嵘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又要开始嗡嗡嗡了,成天就知道踩她的琉璃瓦,劈里啪啦地被他砸下来不知道多少,算了,反正都从他工钱里扣。

    几天之后言嵘准备出门,放府里养的兔子出去吃草,顺便在山坡上看看风景,说不定有灵感继续画画,苏寅忽然跑了过来,“公主,有贵客来访。”

    “什么贵客?”也太不凑巧了吧,她这正要出门呢,兔子都已经被府中仆役带到后山去了。苏寅哆嗦着嘴唇,脸色有些惊惶,“一位故人。”

    “谁啊,哪位故人?”言嵘的思绪重新从尘封的记忆里翻腾,有股异样的感觉从她心里升起,“从哪边来的故人?”

    “你还记得当时那个买你书画的商人么,程雪来了,他说你要请他喝茶来着。”

    哦,言嵘瞬间有些失落,原来是他,她记得当初金陵疫情严重,她将自己书画拿出去赈灾义卖,就是这个叫做程雪的游商一掷万金买了她的画。言嵘有了印象,“是他啊,快请!”

    当时说要见上一面的,结果这个宝石商人早就离开大梁了,没能如愿,今天突然造访肯定也是他听说了自己曾说过要见他。

    苏寅点点头立刻出去了,言嵘便解开斗篷交由侍女收好,“快上茶,要最好的国山茶。”滚烫的茶壶从茶炉上拿下,言嵘将茶盅摆上案几。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走进屋子,言嵘以为那位游商来了,刚要抬头时却听那人开口吟了一句诗,“南屏罄晚钟,打马走西风。”

    言嵘斟茶的手顿在半空,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东京的记忆瞬间填满她的脑海,这句诗不是她在虞国驿馆里醉酒时说过的吗,当时她正因为薛城从幽州回来态度大变而难过,可当时她的身边只有长歌啊,怎么会还有人知道?

    难道是被他给听去了?难道当时那个游商就住在隔壁?那此人此刻出现在大梁又是为了什么?他和东京城又有什么关系?

    言嵘抬头望过去,那人是很寻常的游商打扮,腰间别了一把大梁的蝉翼折扇,此刻正倚在门口两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熟悉的脸就这样兀地撞进她视野里。

    “怎么,公主自己的诗倒是不记得了,难道是大梁文人素爱写诗,写了太多忘记了?”程雪走了两步,靠近她。“你怎么会知道?”言嵘呆楞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站直了身体望向他,“可你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我那么多个夜晚坐在钟楼之上在干什么呢,万家灯火,满城喧嚣,我只能看见一个人,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不问人间世俗事,只谈风月诗酒茶,我来兑现我的诺言了。”

    江山为聘,风月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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