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退为进明局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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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墨染恭敬的站在殿中,微低着头,锦汐看不到她的表情,眼神却还一直留在墨染身上。墨染感觉到锦汐正看着她,仍然一动不动,任由锦汐打量。

    就在汐妍以为锦汐不会问话的时候,锦汐开口道:“姑姑既然是太妃的人,怎么会来我这宸华宫呢?”

    墨染恭敬地答道:“回娘娘,太妃刚得知娘娘封妃的消息,便把奴婢打发来了宸华宫伺候娘娘。”

    锦汐又问道:“太妃厚爱,凌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为何太妃让你来这宸华宫呢?”墨染答道:“太妃没说,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敢推测主子的心思。”

    锦汐手抚椅沿,玩味一笑,“那不知墨染的主子是谁?”声音很轻,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却又清晰的传到墨染耳边。

    仍是不急不徐的声音:“以前,太妃是奴婢的主子,现在,奴婢的主子是娘娘。太妃遣奴婢来宸华宫的时候也跟奴婢说过,以后娘娘便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既是如此,便抬起头来,看着本宫答话。”锦汐声音陡然转高,“本宫问你,这宸华宫,可还有别的妃嫔居住?”

    墨染抬起头,却并不直视锦汐的眼睛,只淡淡答道:“宸华宫中只有娘娘一位主子,不曾有别的主子居住过。”

    秋夜,天高露重,椭圆的银月静悄悄的挂在天边,柔和的月光轻洒在大地上,是那么幽暗,而一片繁星却那么的耀眼。

    宸华宫里,锦汐轻轻的走出寝殿,走向殿后的花园,随意的站立,与无边的夜色形成一副飘渺的秋夜画。

    锦汐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兰阳,自己也曾坐在屋顶赏月,和林遥一起。那时的自己轻许心愿: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锦汐心中一片苦涩,现在的自己就算肯再原谅林遥,也再没有那个相伴赏月的机会了。

    众人都道锦汐深受帝宠,艳羡非常,可只有锦汐自己知道,如今站得多高,等到侍寝之夜就会跌得多惨。

    锦汐想,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妃子,那么自己就可以失宠,甚至可以趁着失宠设计出宫。

    但是她不是,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只要大将军在朝一天,皇帝便不会让她永久失宠。只要她不死,便不会有人忘记她。

    从圣旨下达的那天起,锦汐就从没相信过皇帝封妃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如果父亲不是大将军,救命之恩还会以妃位相报么?

    不,不会。不知为何,锦汐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突然感觉肩头一暖,转头一看,竟是墨染。墨染为锦汐批好衣服,道:“夜晚天良露重,娘娘该注意身体。”

    锦汐轻展黛眉,并未说自己不怕冷,浅笑着接受了墨染的好意。

    锦汐转过头,依旧看着星空,回忆着以前,仿佛墨染从未来过。墨染也只静静地陪着锦汐,什么也没说。

    银月从西南方移到了正上方,花叶上也开始有了露珠,星星逐渐黯淡,墨染这才道:“娘娘,刚回去歇息了。再过两三个时辰,娘娘就要去宁寿宫拜见太后了。”

    锦汐幽幽叹了口气,道:“回吧!”

    第二天一早便进,锦汐刚起床,汐妍便端着洗漱水进来了。而墨染也正招呼着小丫环们在偏殿布膳。

    锦汐拿出林遥送自己的银簪,趁着汐妍为自己打扮的时候,小声道:“等下泠风可能会来,你留在宫里。等泠风来了,要她把这银簪带出宫去。”

    汐妍点点头,这是墨染走了进来。

    汐妍拿出一件雪锦缎的衣服想为锦汐穿上,锦汐见了,黛眉轻挑,面露微蕴,斥道:“糊涂,这衣服虽漂亮,颜色却是宫中的禁忌,你是想害死本宫吗?”

    汐妍似乎被吓坏了,连忙跪道:“娘娘饶命,奴婢不知这禁忌。只道在宫外时娘娘喜爱白色,便顺手拿了这雪锦缎衣服。娘娘恕罪啊,娘娘,奴婢不是存心的。”汐妍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哭喊声惊动了外间的宫女,胆小的只竖起耳朵,希望多听一点,有胆大点的更是探着身子往里瞧。

    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锦汐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否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冤案与误会。但这句话用在后宫里一点都没错。后宫,永远没有秘密可言。不管是埋得多深的隐秘,也会有人把它挖出来。

    发生在宸华宫的雪锦事件成为了锦汐第一次“失宠”的导火线,也成了后宫众人闲谈的话题。

    锦汐被禁足了。宸华宫的宫女太监也走了一大半,慢慢地众人也不在讨论雪锦事件,也很少再有人说起宸妃被册封的荣耀。

    锦汐似乎就这样被人遗忘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就在中秋节的前三天,宸华宫中又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宸妃中毒了。

    据传,消息传到皇上那时,皇上正在太极殿早朝。顿时,文武大臣犹如炸开一锅粥。特别是大将军立即请求皇上救女儿一命,并允其探望女儿。

    在众人不一的心思中,宸妃在第二天清晨终于转醒,却自此缠绵病榻。

    经御医诊断,宸妃需每日服药,且半年内不能侍寝。此消息传来,锦汐再一次成为后宫众人讨论的对象。

    而锦汐本人却悠然地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嘴角露出莞尔的笑。说是看书,实则是在回味。

    去拜见太后的那天,锦汐借雪锦事件将汐妍留在了宫中。待到了宁寿宫的时候,并未误了请安的时辰,可众妃却早已到齐。

    殿中,太后坐在坐在正中的主位,皇后偏下。亦步亦趋步入殿中,锦汐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交集在自己身上,只作不知。

    按礼制跪地,却并未错过太后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震惊,缓缓拜道:”臣妾宸华宫凌汐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并不叫锦汐起身,只道:“平日里哀家这宁寿宫,虽然也时常有宫妃过来话家常,却难得像今天这么齐全。宸妃,你面子可真大啊!”

    锦汐连忙伏身,“臣妾惶恐。各位姐姐是一片孝心,才来陪伴太后,哪里是因为臣妾。”

    太后哼了一声,又道:“听说,你自宫外带进宫来的丫环今天差点为你穿上素服?”

    太后刻意讲话说的暧昧不清,锦汐心中愤怒。“为我穿上素服?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这么希望我死了么?”

    锦汐想起昨日刘氏趁自己上轿时所说的“小心太后”,这才明白刘氏为何会有此叮嘱。

    此刻,锦汐很想知道,当年太后与锦兰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刘氏如此慎重。

    玲珑心思转得很快,宛转的话语却脱口而出:“回太后,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使婢子不懂规矩,这才闹了笑话,请太后责罚。”

    太后声音陡然转高:“闹笑话事小,可丢了皇家颜面事大。宸妃,你可知错。”

    锦汐再次伏身:“臣妾知错,请太后惩罚。”

    太后冷哼一声,道:“你今天第一次来给哀家请安,就误了时辰,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人。以哀家看,不知下人不懂规矩,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锦汐伏的更低,未置一词。心中却道:“在便是后宫争斗的领一个原因么?站在高位可以训斥别人,站在地位却只能任由别人训斥,连还口都不能。”

    太后看了底下众妃一眼,又望向旁边的皇后,却开口问坐在下方左手第一位的荣妃:“荣妃啊,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伺候皇上的时间最长,依你看,这宸妃不懂规矩,该怎么罚啊?”

    女人最忌讳的便是年龄,尤其是身在后宫,以色侍君的女人。依旧没有抬头,锦汐心想这是太后打压荣妃,为皇后立威呢。荣妃虽然面不改色,心底却很不舒服。

    荣妃站起来走到锦汐身边跪下,朗声道:“臣妾惶恐,后宫诸事自由太后与皇后作主,该怎么惩罚太后心中定当已有定论,臣妾不敢托大。”

    太后淡淡瞥了荣妃一眼:“起来吧!哀家只是问问,后宫之事自有皇后作主,哀家亦不会越俎代袍。”

    “是,谢太后,臣妾知道了。”荣妃起身回到座位,其间面色不变,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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