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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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先行来的是市局刑警一大队的队长秦凯辉和几名队员,武警紧随其后负责疏散群众和维持秩序。

    秦凯辉大高个,体格偏瘦,黑眼圈很明显,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样子。警车一停便率先快速走向现场,查看了一圈之后,直奔毛寸而去,两人应该是旧相识。走近一看,毛寸嘴角边一滩血迹,嘴里哎哎呦呦,痛得没法说话,似乎受了内伤。蹲下身子,耳朵凑近毛寸嘴巴,关切地问道:“大力,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毛寸睁眼一看是秦凯辉向自己问话,救兵终于到了,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次是真流泪了,因为浑身是真心痛啊。

    “是卖西瓜那老头旁边的年轻人干的。表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毛寸强忍着巨痛捡要紧的说了,但无法再言语。原来毛寸大名张大力,身无所长,日子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好惹事之外没别的本事。后来靠着表哥秦凯辉的关系进了城管大队,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也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可以合法地惹事了,没多长便混上了小队长的职位。

    秦凯辉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也知道张大力是什么货色。听了张大力的几句话,又细致观察了一下现场环境,对这事儿也猜到了个大概。应该是那老头在这里摆摊卖西瓜,张大力过来行政执法没收相关物件,后来老头旁边的年轻人出来打抱不平,伤了这几个草包城管。周围群众凑热闹把西瓜还给老人,个别愤青把公务用车皮卡给揿了。

    本来是小事儿,城管执法在哪个城市都会跟小商贩发生矛盾,肢体冲突也常有。但围观群众越聚越多,堵塞火车站这样的交通要道,而且把公车都推倒,这事情就成了群体性事件。多亏自己接警后处置得当,尽快出警并协同武警把事情控制住,没有发生更大的矛盾,没有爆发更大的非理性群体事件,要不然不光自己要受处分,连公安局长、市委书记也得受上级警告处分。

    “妈的,本来非常平静美好的一天,硬是被那个年轻人给搅黄了。而且还重伤了我的表弟,这次非得把这小子整个半死。”秦凯辉内心打定主意,便开始了行动。指挥下属把何欢、老人上了手铐带走,叫急救车把6名城管送到近江最好的医院——市立医院进行治疗。围观群众基本上已经被武警劝走,交警开始指挥交通、疏导半瘫痪的交通,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

    何欢被上手铐带走的时候并没有反抗,因为他不能。自己在外五年刚回近海市,还有案底,本不想参与这些是非。如果不是张大力那一脚太过于突然,而且力气很大,踢到老人头上肯定立马没命,也不会让自己暴走,重伤了张大力并干倒其他城管。本来做完这些何欢可以马上撤走的,凭他的身手和反跟踪意识,警察根本没办法找到他。但没想到群众反应这么强烈,把执法车辆都砸了而且揿翻,形成了群体事件,堵塞了交通,警察和武警很快赶到。这时候他仍然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但自己一走,所有罪名都得由这个一无所有的老人去扛!秦凯辉和张大力是亲戚关系,张大力一张嘴就听到了,官官相护是自古以来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老人会是罪上加罪!叫一个老人去独自扛这些罪名,何欢做不到!他不是这样的人!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由自己一人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吧。

    市公安局审讯室,秦凯辉和搭档周强在审问何欢,周强做笔录。

    “姓名、性别、籍贯、年龄、身高、体重、学习和工作经历、有无犯罪前科?”秦凯辉依照程序进行审问。

    “何欢,男,近海市人,27岁,178CM,75KG,近海大学本科生,无工作经历,无犯罪前科。”何欢据实交待了自己的基本信息,但在工作经历和犯罪前科问题上做了隐瞒。

    秦凯辉非常不满意何欢回答问题的态度,因为凭借自己的职业本能知道何欢在撒谎,于是非常恼怒地一拍桌子:“何欢,你态度端正一些!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一切信息,一会儿就有人把文件送过来。现在只不过是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而已,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认认真真详详细细地把情况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明白了吗?”

    秦凯辉用的是最常见的诈审法,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犯罪分子被一诈,会把做过的所有犯罪事实交待出来,有时候还能交待一些警方不掌握的情况。秦凯辉做刑警多年,对这一套再是熟悉无比。

    “秦警官,我说的都是事实,绝没有假话。”何欢回答。这些审讯技巧何欢熟悉无比,根本不放在心上,仍然坚持自己之前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有证据,秦凯辉是不会诈自己的,早就让检察院对自己提起公诉了。更何况,他无比相信没有人会知道自己这五年的行踪和经历。只是案底这事情,他还是非常没底,但在有明确证据指正自己之前,绝不会主动提出。

    “你放屁!你都毕业五年了,能没有一点工作经历?你是超人不用吃饭喝水睡觉吗?钱从哪里来?没有案底你能一出手就让6名经过训练的城管身受重伤吗?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不坦白的话,待会儿就让你吃点苦头!”秦凯辉非常生气,是非常非常地生气。他完全不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说的鬼话,而且诈审没有成功也令他火冒三丈。

    正当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女警把一个档案袋交给秦凯辉,然后便关门离开了。何欢很紧张,因为自己是否有案底的资料全在这个档案里,他很焦虑,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档案里写着无犯罪记录。但同时也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如果档案里一切都有记录,而秦凯辉又要对自己采取逼供的措施,甚至把自己立马收监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起诉的话,自己就马上行动逃跑,再次流亡天涯。当然这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这样做的。何欢现在至少有三种办法可以顺利逃出,他有这个把握,但现在只能等待,只能忍。同时,他的手已经放到手铐上,做好了准确。

    秦凯辉把档案袋的扣子打开,拿出档案来快速仔细翻阅,但自己想要的在档案里都没有记录。这个年轻人确实在毕业后五年没有任何工作经历,也没有任何案底,他是清白的,他先前说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难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不对不对,没有案底只能说明他以前表现良好,可并不能成为此次脱罪的理由。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毕业后五年他的经历为空白!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五年呢?他在这五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一点,秦凯辉决定仍然诈何欢一下,并以这五年的空白经历作为突破口!

    “档案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待你之前犯过的罪行和这五年的经历!说吧。”秦凯辉唬道。

    在秦凯辉看档案的时候,何欢一直在观察,他有这个把握可以从秦凯辉的面部表情中读出一些东西来。当他看到秦凯辉面部表情变化的时候,由失望变成得意,肯定是自己的档案里没有案底,而之所以秦凯辉又得意,只能说明他仍然想诈自己。何欢现在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多年来压在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自己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片魂牵梦绕的土地了。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案底呢?难道那个秃子没死,也没人报警?为什么不报警呢?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有答案,暂时也就不用多想,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吧。

    “报告秦警官,我是个守法良民,从来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另外大学毕业后我就失忆了,这五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唯一有记忆的就是从火车站出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保证,自己现在说的都是真话。”何欢现在心情大好,于是跟秦凯辉闲扯开来。

    秦凯辉见自己的伎俩又一次失败,而且何欢还敢跟自己逗乐子,说自己失忆了,这不是在挑衅自己,拿自己当傻13玩的吗?怒火从头顶烧到了脚底,向身边的搭档周强使了个眼色。周强明白,秦队这是要对何欢上手段了,这是两人长期搭档形成的默契。周强点了点头,推开椅子出门,去拿道具去了。

    “好你个何欢,你不是装失忆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爷爷的手段,让你假失忆变成真失忆。”秦凯辉发生诡异的笑声。

    ... ...

    市委书记办公室,市委书记王伟业刚听到秘书方伟的汇报,得知今天中午在火车站发生的群体事件。王伟业挥挥手,方秘书慢慢地退出去,并静静地关上了门。

    “近海市多年的平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如果处理不当,近海市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王伟业叹了口气,身体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自言自语。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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