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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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紧张的考试,这个学期就结束了,也开始了回家的紧张时刻,有很多同学半年才回一次家,所以,今天是激动的一天,午饭后,同学们就陆续的踏上回家的路程。甚至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起程。

    郑秀红告诉陈志辉晚上找她,她们要共进晚餐,这是这一年在学校的最后一顿饭,秀红已经安排好,自然是要丰盛一些的。志辉已经没什么可收拾得了,他已在之前把衣物和一些东西送回了家,其他的东西打包好放在宿舍。他已整装待发,和郑秀红一起去她家,这使他既期待又略有忐忑——她的家人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一月的金江市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陈志辉梳好头发,就下了楼。雪白的衬衫,青灰色的毛衣,配以那条红格子领带,外套是一件暗灰蓝色、大格子的休闲装,整体上看去,儒雅、严整。

    出了教学楼向东绕过校园中央的雕塑,在向北200多米就是女寝楼。高大的雕塑是今年夏天才完工的,是一个由青石雕成的公牛,两只角指向前方,浑身充满力量。志辉没有心思欣赏雕塑,他快步奔女寝楼而去。女寝楼四层,郑秀红再东面三楼302室,陈志辉站在楼下就向上喊:“302,郑秀红!302,郑秀红!”

    他声音不是很大,他感觉不好意思,是郑秀红告诉他用这种方式来找的。

    三楼302的窗子出现了郑秀红的笑脸,她微微一笑,用手指了一下大门的方向。陈志辉知道这是让他在楼门口等她。陈志辉就在大楼的门口等,女寝有严格的规定,男生是不可以进去的。瑟瑟的北风吹着陈志辉,他衣服单薄,冻得发抖,耳朵响要割掉一般。大约20多分钟,郑秀红出来了,微笑着看着心中的男孩。

    “你来早啦,笨蛋。”郑秀红娇怩的说。她穿着鲜红色的呢子风衣,脸上的胭脂有些过多,描了眉,摸了口红,妖娆无比,冷风中,脸色嫩白,头上的粉红的蝴蝶结颤悠悠的。

    “哎呀,你太慢啦,你想冻死我是不?”陈志辉搓着手,有些责怪。

    “哎呦,生气啦,小伙儿?”郑秀红上前来用她的手拉着他的手,志辉的手已经冰凉。

    “当然生气啦,你得给我焐焐手。”陈志辉笑着看郑秀红的眼眸子,她的眼睛充满了爱惜之情。

    “我不管,你手那么大,我给我暖暖手还行。”郑秀红有些撒娇。

    “好,我给你焐焐。”说着,志辉就焐着郑秀红的小手,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很光滑,很浓的胭脂味儿扑面而来。

    “哎呀,别动,刚擦好的,别碰掉啦,烦人。”郑秀红拿下了陈志辉的手。还向周围看了一下,周围只他俩。她鼓起勇气来,仰起头在陈志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陈志辉的脸一下子热了,心别提多美了。

    郑秀红不好意思的咯咯咯的笑,因为志辉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口红印。她拿出手绢轻轻地擦了擦。然后说,“走吧,吃饭去!”

    “到哪儿?”

    “小食堂啊!”

    小食堂里面很暖,有很多的同学在吃饭,郑秀红亲昵的问志辉:“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安排你!”她的声音很细但很动听。

    “不用呵,我还有饭票哪,哪能用女生请呢?”志辉挺了挺胸。

    “呵呵,小伙儿,行。”秀红微笑着,“快去吧,我饿了。”

    “好嘞!”

    一盘红烧鱼,一盘红烧肉。但都是陈志辉吃得多,郑秀红微笑着看着心爱的男孩吃饭的样子,她有一种无比的满足和幸福感。她喝了半瓶汽水,看志辉吃完,就关切地说:“怎么样小伙儿?饱了吗?饮料给你,我喝不了了”。

    陈志辉喝了几口,伸了伸腰,“嗯,饱了饱了。”

    郑秀红咧了咧嘴笑着站起来,“走喽!”

    来到女寝楼的门卫时,陈志辉站在那不愿走,天已经黑得严实,风似乎比先前要大些。“红,你陪我待会呗?”

    “呵呵,我不陪你,你傻呀,大冷的天。”郑秀红笑了笑。

    “那算啦,真挺冷的。”

    “小伙儿,到我宿舍来吧?”

    “哦?让进吗?”志辉觉得进女寝是不可思议的事。

    “呵呵,等会儿啊,我去跟阿姨说说。”说着她就进门卫室了。不一会儿,郑秀红笑着出来了。招手:“来吧,进来吧。”

    他们上了三楼,向东来到了302室。郑秀红拿出钥匙开了门,这个寝室只剩下郑秀红是明天的车。

    屋里已经有些乱,行李都打了包,只有郑秀红的海铺着,靠南面窗子的位置。

    “来,坐这吧。”秀红亲切的说。

    “你不怕我啊?”陈志辉笑着说。

    “你要干嘛儿?你又不吃人。”郑秀红微笑着,眼睛盯着志辉的眼睛,志辉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青春的激情和冲动。他把郑秀红紧紧搂在怀里,淡淡的香味沁透心脾,他们不顾一切的相互亲着嘴唇。然后,又互相对视,再度热吻。

    郑秀红的脸红扑扑的,娇怩的说,“你爱我吗?”

    “我爱你!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陈志辉郑重的说。

    “告诉你,分手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惦记着你,你知道吗?”郑秀红眼里噙着泪花。

    陈志辉见状赶紧抚摸着秀红的脸,“我也是,我始终觉得我们会在一起的,命中注定。我一见到你就会有一种亲切感,好像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似的。”

    “是吗?你一定要对我好,听见了吗?”郑秀红依偎在陈志辉的怀里,柔柔的说。

    “嗯,我知道。”

    “哦,你快走了,你只有30分钟,呵呵,楼下阿姨快来赶你了。”郑秀红笑着看了看志辉的眼睛。

    “好,我再亲你下,就走。”

    又一次热吻。屋子里暖暖的,虽然外面风很大也很冷。

    第二天上午10点,陈志辉和郑秀红上了去金江市长途客运站的小客车,车很小也很挤。志辉在里面只得哈腰。汽车摇晃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客运站到了。陈志辉赶忙买了两张车票,是金江市直达敖山县元宝山乡的。郑秀红在外面等着他,她有两个大包和一个皮箱。

    在与司机一起放好了包后,陈志辉和郑秀红上了车,这是一个中巴。他们一座,秀红靠着窗子。陈志辉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金江市境,所以他很激动。期待着发车时刻的到来。他依照爸妈的吩咐,买了四样礼物,叫“四合礼儿”。

    下午一点多,车子开动了,向北出了金江市区,上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公路。客车急速行驶,路两边的树木飞一样的从车窗里掠过。车里响起了音乐,放的是流行歌曲。郑秀红有晕车的毛病,不敢说话,闭着眼睛。陈志辉欣喜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外面只有两种颜色,黑色的公路和白色的原野。公路延伸在一座座低矮的山冈上,多数的山冈光秃秃的,盖着薄薄冬雪。风吹起时,雪花四溅,胡乱飞舞。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时,车已经到了敖山县的东郊区站,停了10分钟又出发了,路程已经过半了,外面一片漆黑,志辉往外看,但是看不着敖山县的市容。路边是一些很小很旧的房子,都开着小买卖。大约在5点时,到达敖山县元宝山乡。郑秀红一下子精神了,“到了到了,可到啦。”

    他们赶紧下车,外面是一个车站,很是破旧,但有灯,昏黄的灯光下,郑凤文带着大棉帽子在向这边望。郑秀红领着陈志辉走了过去:“二哥,你来啦。”郑秀红喊着。后面是拎着两个包和礼品的陈志辉,他赶忙打招呼:“二哥。”

    郑凤文的眉毛和小胡子都沾上了霜,棉帽子系得紧紧地,也沾了很多霜,她憨憨的笑了一下,“陈志辉吧,赶快上车吧,回去聊。”郑秀文递给陈志辉一个大棉帽子,给郑秀红一个女式的帽子。

    四轮车在黑夜中奔向郑家屯,路两边都是高大的白杨树,黑魆魆的,车过了一座小木桥,砰砰直响。郑秀文对陈志辉说,“这是木桥,声儿大!”

    “啊!这也是金江吗?”陈志辉很是好奇。

    “对,是一个支流。”过了桥,进了一个很长的村屯,志辉看到,都一些石头砌成的院墙和平房。在屯子的西头,四轮车开进了一个院子,这是郑秀红的家。

    此时,郑秀红的爸妈、大哥大嫂,二嫂,姐姐姐夫都迎了出来,欢迎这个远方的来客。

    “赶紧进屋,冷啊。”秀红的爸爸说。“对,赶快进屋”大哥也说。于是,大家都进了屋。

    屋子很大,南面是一铺大火炕,中间有一个火炉,炉火着得正旺。陈志辉进了屋很是拘谨的看着这一大家子人。郑秀红微笑着逐一介绍,“这是我爸。”

    “啊,大爷儿(伯伯)好!”志辉恭恭敬敬地点头弯腰示礼。

    “这是我妈。”

    “大娘好!”志辉略略的打量这个家的权威人物,蓬松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很胖。

    郑秀红又逐一介绍其他几位,大哥大嫂憨憨的样子;姐姐远没有秀红那么漂亮;姐夫一般人,有些少白头;二嫂个子不高,模样还好;再者是小朋友了,一个小男孩儿4岁,侄子;一个小女孩儿,5岁,外甥女。

    二嫂端上来了两杯热茶,很是热情,“红啊,陈志辉,你们喝点暖和暖和,红瘦了。”

    晚饭端了上来,一大桌子菜,鸡,鱼,排骨等等十分丰盛。陈志辉没有见过这盛情场面,很是紧张。郑凤文说:“陈志辉,来,上炕,吃饭,一定饿了。”其他人也都说:“来来,吃饭。”

    但陈志辉不知所措,“啊——啊,大爷大娘先坐,大姐夫,大哥二哥你们坐。”

    郑秀红的爸见状就先入座,随后是大姐夫,大哥二哥,这时郑秀红笑嘻嘻的过来,“志辉儿,你也上里吧,不用客气,都自家人。凤文儿,你照顾点啊!”

    “呵呵,知道啦真是。”郑凤文笑着,“来,志辉儿,吃菜!”说着就往陈志辉的碗里夹菜。

    陈志辉很是拘束,“谢谢二哥,自己来自己来”

    秀红的妈妈说道,“没事儿,到这来就想到家一样,吃吃。”

    秀红的爸爸说道:“秀刚(郑秀红的大哥)倒酒!”

    郑秀刚把一满瓷杯白酒递给陈志辉,“来喝点,暖和。”

    “别,大哥,我不喝酒的。”志辉赶忙拒绝,虽然他喝过酒,但此时是万万不能喝的,爸爸嘱咐过。

    但秀刚不肯,“来来,喝点没事儿。暖和。”

    “不不,大哥,真喝不了。”志辉很难为的样子。

    “大哥行啦,人家不喝酒,你还非让喝呀!”郑秀红在陈志辉一旁说道。

    “那盛饭,老闺女。”秀红的妈妈说道。

    陈志辉这顿饭在拘禁中终于吃完了,他认识了郑秀红家的家人,他觉得都挺热情,憨实,还好,应该没有什么不良的印象吧。志辉在黑夜里这样想着想着,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吃过饭,陈志辉要郑秀红跟他去看看山,因为他从没看过真正的山。

    他们就一起除了屯子向西,去爬那座帽儿山,郑秀红告诉志辉,因为整座山像一个草帽所以叫做帽儿山。

    他们踩着薄薄的积雪登上了帽儿山,山上没有积雪,裸露出赭红色的沙砾、石块,以及稀疏的枯黄野草,在微风中摇曳。山不高,山下的元宝屯像一堆积木堆在那不大的平原上,屯子东边是金江的一个直流,都覆盖着雪,像一条蜿蜒的带子,平平的伸向南方。河上的一座小木桥是元宝屯与外界的唯一的路。在看西面,一座座低矮的山望不到边际,连着遥远的天边。

    郑秀红给陈志辉指着较近的一座山,“这座山叫泪人山,传说古时有一个男人被财主抓走了,她妻子就天天等啊等,后来,直到她成了老太婆才知道丈夫早已经被财主打死了,她把丈夫葬在一个小山上,自己天天在那哭,她的泪使这座山不断地升高,后来那个小山就变成了今天的泪人山。”郑秀红说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陈志辉听得入神,也很感动。“是啊,古往今来,有多少美好而又凄惨的爱情故事啊!”

    郑秀红依偎在陈志辉的怀里,一同看着遥远的远方,那是一片未知的天地。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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