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 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值得一见倾心，又有多少人值得你为他而死。”禹辰先是这样问了我，而后沉默。
“十岁那年，我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视觉，即使再不甘心，大哭大闹了几天后也还是安分了下来。眼盲以后，我的性子就变得十分安静，我爹娘害怕我从此一蹶不振，鼓励我走出去，那一天，我第一次尝试独自走出房门，我鼓了很大的勇气，然而平时再熟悉的场景在一片黑暗中仍显得陌生而灰暗——我滚下了台阶撞到了丫鬟，滚茶泼满了我的双手。从那以后，我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门，再也不与外人见面。
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在她的身上，那一年庄内药材丰收，我在爹的胁迫下勉强进了药园，工人都坐在不远处采集药材，我就坐在远处的树下摸索着九连环，说是来感受风情其实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继续做着那些我能做的事，我能做什么？除了摸索手中已经摸索过数百遍的九连环之外就只剩下发呆。然而这次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我遇见了她。
我只是听见远处的工人群里有人在呼喊着佩兰这两个字，我没有在意，然后，我就听见了身边传来了棍棒掷地的声响，我不知道我身边发生了什么，有水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抹了一脸才发现是血。
‘没事了。’一片混乱中，有人在这样安慰着我，我抓住了她的手，那双手很小很瘦，手心全是茧。
后来家丁刚来我才知道我身边爬了一条毒性极强的蛇。
蛇是什么时候来的？家丁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叫佩兰的女孩很特别，我已经忘不了他。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药园，依旧是坐在那棵树底，依旧是摆弄着我的九连环，我看不见她，我也不想去猜她长得美不美，我只听着她的声音，我觉得这样便足够让我心安。我娘看出了我对她的眷恋，药季结束后便让她留在了我的身边做我的丫鬟。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的，从来没有人会有耐心去一遍又一遍教我数从床到门口的距离是多少，教我数从门口到台阶的距离又是多少，也从不会有人带我去闻栀子花的香，更不会有人在意我孤不孤独；对于我的父母来说，只要我身体健康就无碍，对我的仆人来说，只要我不哭不闹保持干净整洁就好，但她不一样，她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是以人的角度来看待我。
有时候我摸着她的脸，也会想她究竟长什么样，我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她长得很美，美的人又长什么样？我那时已失明有足足四年，早已记不清人的美丑有何分别。
有一天，她忽然问我想不想一起去看花灯，我爹我娘自然是不许我去那种人多的地方，但我还是答应了她，趁着天黑我们一起从药材车里溜出了府。花灯是什么样我早就忘了，我只记得她笑得很开心，回来的路上她迫不及待的告诉我说她为我们许了个愿望，我问她是什么，她只笑不说话。
离府只有一条街时，她忽然松开了我的手转身就往人群里跑，我当时很慌张，我觉得她有事在瞒着我，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回头，我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最终被马车给撞晕她也再没有回来。
就像是昙花一样装瞬即逝。”
禹辰是这么回答我的，我看见他的拳头紧握在了一起。
“荒唐的是，我被马车撞伤后因祸得福反而重现光明，爹娘都很欣慰，而她呢？她却永远消失了。
我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他爹娘因祸去世，她被卖进了青楼！我好害怕，我一家家的去找，然而那一位位美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想起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样子，她很美，但这个世界上美人太多了，每个人都说不出来她究竟长什么样······我绝望了，又亲自去了他叔父家请求她的地址，才知道他叔父一家已经搬离了阊阖县······
后来，后来直到三年前，我才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在醉云楼当了舞伎，我激动得不得了，当晚就去了醉云楼，那天就是她的独舞，我站在台下看着她身着这红裙在跳舞，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就是她，就是她，我在心底这样告诉我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的声音，而我刚好又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我知道，那就是她，她的眼神，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佩兰。
我在心底呼唤着这个名字，看见她的花名册，才知道她成了徐娘，难怪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到她，也怪我太蠢，忘了她可能已经改名的可能性。
她表演结束后，我就在台下叫她的名字，她认出了我，我看见她的眼里也溢出了眼泪，然而老鸨再远处催促着她去给客人倒酒，我们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但这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有时间，我可以天天来找她，只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我和她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但这次是我领着她，我会带她去任何地方，送给她所有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你记得那座泗水桥吗？每当我被我爹困在府里出不去的时候，她就会在泗水桥上徘徊，我就在府里最高的阁楼上看着她。
然而我有很多遗憾的事，比如不能为她赎身······我不喜欢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更不喜欢那些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然而我无能为力，老鸨要价实在太高，而且我爹我娘不能忍受我为了一个舞伎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我可以为她赎身，我又能带她去哪？我还没有从我爹手里拿到大权，我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没过多久，她告诉我说她有了身孕，她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恳求我可以保护她们母子。得知这个消息，我很震惊，但一想到她身边的人都是狼虎之人，我也就只能劝自己隐忍，我不想让她生下别人的孩子，但我更不想让她被老鸨她们灌下一碗藏红花像条狗一样接着去做着那些不堪的事情。所以我答应了她，我用了所有我能给的积蓄，把她从老鸨那里送到了一个湖边的竹居里生活，她生了一个男孩，被我送到了山野村夫家，但这件事被我爹知道了，我爹很震怒，把刚刚生产完的她赶回了醉云楼，并勒令再也不许我和她见面。
我被关了三个月，最后我从家丁嘴里听说她生了一场大病岌岌可危，我连夜翻出了府去见她，她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气息若有若无，见到我，张着嘴想说什么，我把头凑到她耳边，才听清了她说的字是‘对不起’。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想着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我感到痛彻心扉，转身就回了府偷进了库房偷了我爹上供给皇商的那颗人参救了她一命，她得救了，我爹却赔了一千两白银，知道是我下的手后他更是震怒，以佩兰的生死作为要挟逼我去湘南读书。我起初只是以为我爹只是一时生气，没想到我一去就是一年多，回来以后，才知道她在老鸨的压迫下吃了不少苦，这其中也包括这我爹的份······”
我看见禹辰的肩膀都在激动的颤抖，自知自己不能做什么，只能沉默。
“后来你都知道的，我爹逼我娶亲，我拼死不从，结果我娘恰好因病去世我才得以脱身，我娘死后我按例要为她守孝三年，我原以为可以有时间缓缓，结果。”禹辰的眼神带着愤恨，“那个王金元要抢在我面前为佩兰赎身，我私下找过他多次，这个无赖反而嬉笑我是个‘大丈夫’，佩兰因为宁死不从被关了三天，她失踪的那天前夜我去找了她，带了一壶酒······酒里是鹤顶红。”
“你疯了？”我插了嘴，“鹤顶红是禁药。”
“我知道。”禹辰的眼神特别平静，“苟安，我杀了她，你相信吗？”
“我不信。”我大声说，“你李禹辰压根就不是这么残忍的人！还有呢？你送了酒后发生了什么，你快点告诉我啊。”我心中的不安愈加多，恨不得老虎凳辣椒水从他嘴里逼出来。
可他只是沉默，没有再说话。
“苟安，你走吧。”他终于开了口，却下了逐客令，“我们在也不是兄弟了，你愿意查就自己继续查下去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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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知道，再完美的圆都会有分裂的那一天，这点我从未有过疑惑······只是，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县衙的，进了门我就直奔仵作房。白佩兰的尸体早已腐败的不成样子，仵作用上了特制的‘密水’才保持了原样。
这次我没有再恐惧，我一把掀开了白布，手套都没带就连忙去看她的左手······还是没有小指。
我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大人。”李仵作递给我一本记录报告，“这是我对尸体的解剖报告，昨天夜里才整理好。”
我没有力气再去读什么报告，挥手示意他读出来。
“死者为女，中青年，身长五尺，偏瘦，有生育痕迹······胸口有明显刀伤，肺部未有损害······”
“念的都是什么！我让你把她的致命伤读出来！”我心情烦躁大声呵斥。
李仵作一愣，翻过了这一页，“左心室糟损伤，大出血而亡······据腐烂情况来看，死者死亡已有一月以上，是谷雨那段时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有没有鹤顶红的痕迹。
“鹤顶红？”李仵作一愣，连忙翻阅“鹤顶红乃剧毒，使用后尤其容易留下痕迹······但死者身上没有鹤顶红的痕迹······”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爬起来重新审视这具尸体······果然······
一条思路猛然贯穿，我疯了一般往马厩跑。
“大人，你去哪？”李仵作在身后叫住了我。
“叫赵宇和刘三百在后院等我回来，我去一趟牛头村!还有，叫刘三百提前通知牛头村那边，就说我要去访查······”我这样说着，头都来不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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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女尸案，可以收尾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牛头村地处偏野，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从小就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夜里骑马对我简直是一种折磨，但好在已经提前通知了牛头村的村长一家子，半路上就有的接应。
但来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心绪不宁的事，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夜里路黑，又凉风习习，我一个人骑着马心里未免有些心虚，好在道路平坦就鼓着劲的往前冲，在一处转弯口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窜过了一道黑影，惊的马都不敢向前。我当时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牛头村一直流传着‘野人’的传说，我心里下意识的就往不好的方面想，正在踌躇着该不该掉头时，我忽然听见了远处传来有女子的哭笑声。
四周黑暗，只见道路隐隐的轮廓，周边又传来了女子疯癫的哭笑声······我吓得立刻扬起马鞭往前冲，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村口聚集的火光，村长携着村干部聚集在门口为我列队欢迎，在他们掐媚的讨好声以及各种嘘寒问暖中我才恢复了知觉，冷汗已经浸湿了亵衣。
“大人，那时我们村两三年前来的一个疯婆娘，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打哪来的，整天一个人在那又哭又笑的，都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没想到惊扰了大人，明天我就派人把她赶走······”
村长急于讨好我，没有再和我透露更多，转身就请我去他家吃风味猪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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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本官来也就是为了考察民情······”我打着饱嗝，手里握着猪大耳振振有词。
原本只是想随便友好的吃几口说几句客套话敷衍一下，没想到村长动了真格，副村长，村支书，财主地主······来的人塞满了整个屋子，原本不想喝酒误事，但村长村支部轮流上，一来二去我就扛不住多喝了几杯，又禁不住村长嘴里的吹嘘奉承，人就有些飘飘然，抓着猪大耳就开始指挥天下······
“小康生活迫在眉睫！所以脱贫工作至关重要！”
我抓着猪大耳猛地往前一劈，语气听起来是铿锵有力，满桌子上的人都‘哦’了一声，配合性的点头鼓掌，尤其是村长，带头叫好！
“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将来必定得皇上召见，名满天下！”村长也是满腹经纶夸得起人。
这道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不知道刘三百这货飞鸽传书说了些什么，但被人捧上天的感觉也还是蛮爽的。
“大人，那您对我们村的拨资······”村长突然压低了声线。
“什么拨资？”我一时有些懵。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村长带着村支书笑的很‘调皮’，只有我一脸懵。
“大人，您不是为了拨资牛头村才来的吗？信上都说了！”
村长忽然一脸严肃，拿起了一张小纸条就竖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就吓呆了，刘三百居然在信上说我已经把牛头村立在了今年的投资重点项目上，将投资一千两银子来改造牛头村的所有泥路危房······
我哪有啊······
“大人是忘了吗？”
顿时，桌上的气压都变了，我感觉到了来自所有人鄙视的目光，心跳的程度直逼三百······
真是用人不善。
“哪有！”我强颜一笑，“马上投马上投！明年的今天立刻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牛头村！大家一起跳着广场舞喝着四锅头迎接小康社会，全民奔小康！”
我满口胡诌心却在滴血，好在气氛算是缓和了，村长激动之余差点没给我跪下，恨不得当场叫我爸爸。
“大人，我代表全村上下感谢您！”村长老泪纵流。
“哪里哪里，这是我该做的·······”我勉强一笑，觉得脸都青了。
“真是X了狗了。”我暗暗地说了一句，这句话很快便被淹没在了这一片觥筹交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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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吧，我真的快招架不住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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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家丁刚来我才知道我身边爬了一条毒性极强的蛇。
蛇是什么时候来的？家丁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叫佩兰的女孩很特别，我已经忘不了他。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药园，依旧是坐在那棵树底，依旧是摆弄着我的九连环，我看不见她，我也不想去猜她长得美不美，我只听着她的声音，我觉得这样便足够让我心安。我娘看出了我对她的眷恋，药季结束后便让她留在了我的身边做我的丫鬟。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的，从来没有人会有耐心去一遍又一遍教我数从床到门口的距离是多少，教我数从门口到台阶的距离又是多少，也从不会有人带我去闻栀子花的香，更不会有人在意我孤不孤独；对于我的父母来说，只要我身体健康就无碍，对我的仆人来说，只要我不哭不闹保持干净整洁就好，但她不一样，她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是以人的角度来看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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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忽然问我想不想一起去看花灯，我爹我娘自然是不许我去那种人多的地方，但我还是答应了她，趁着天黑我们一起从药材车里溜出了府。花灯是什么样我早就忘了，我只记得她笑得很开心，回来的路上她迫不及待的告诉我说她为我们许了个愿望，我问她是什么，她只笑不说话。
离府只有一条街时，她忽然松开了我的手转身就往人群里跑，我当时很慌张，我觉得她有事在瞒着我，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回头，我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最终被马车给撞晕她也再没有回来。
就像是昙花一样装瞬即逝。”
禹辰是这么回答我的，我看见他的拳头紧握在了一起。
“荒唐的是，我被马车撞伤后因祸得福反而重现光明，爹娘都很欣慰，而她呢？她却永远消失了。
我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他爹娘因祸去世，她被卖进了青楼！我好害怕，我一家家的去找，然而那一位位美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想起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样子，她很美，但这个世界上美人太多了，每个人都说不出来她究竟长什么样······我绝望了，又亲自去了他叔父家请求她的地址，才知道他叔父一家已经搬离了阊阖县······
后来，后来直到三年前，我才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在醉云楼当了舞伎，我激动得不得了，当晚就去了醉云楼，那天就是她的独舞，我站在台下看着她身着这红裙在跳舞，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就是她，就是她，我在心底这样告诉我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的声音，而我刚好又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我知道，那就是她，她的眼神，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佩兰。
我在心底呼唤着这个名字，看见她的花名册，才知道她成了徐娘，难怪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到她，也怪我太蠢，忘了她可能已经改名的可能性。
她表演结束后，我就在台下叫她的名字，她认出了我，我看见她的眼里也溢出了眼泪，然而老鸨再远处催促着她去给客人倒酒，我们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但这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有时间，我可以天天来找她，只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我和她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但这次是我领着她，我会带她去任何地方，送给她所有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你记得那座泗水桥吗？每当我被我爹困在府里出不去的时候，她就会在泗水桥上徘徊，我就在府里最高的阁楼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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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她告诉我说她有了身孕，她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恳求我可以保护她们母子。得知这个消息，我很震惊，但一想到她身边的人都是狼虎之人，我也就只能劝自己隐忍，我不想让她生下别人的孩子，但我更不想让她被老鸨她们灌下一碗藏红花像条狗一样接着去做着那些不堪的事情。所以我答应了她，我用了所有我能给的积蓄，把她从老鸨那里送到了一个湖边的竹居里生活，她生了一个男孩，被我送到了山野村夫家，但这件事被我爹知道了，我爹很震怒，把刚刚生产完的她赶回了醉云楼，并勒令再也不许我和她见面。
我被关了三个月，最后我从家丁嘴里听说她生了一场大病岌岌可危，我连夜翻出了府去见她，她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气息若有若无，见到我，张着嘴想说什么，我把头凑到她耳边，才听清了她说的字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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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我插了嘴，“鹤顶红是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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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都是什么！我让你把她的致命伤读出来！”我心情烦躁大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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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有没有鹤顶红的痕迹。
“鹤顶红？”李仵作一愣，连忙翻阅“鹤顶红乃剧毒，使用后尤其容易留下痕迹······但死者身上没有鹤顶红的痕迹······”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爬起来重新审视这具尸体······果然······
一条思路猛然贯穿，我疯了一般往马厩跑。
“大人，你去哪？”李仵作在身后叫住了我。
“叫赵宇和刘三百在后院等我回来，我去一趟牛头村!还有，叫刘三百提前通知牛头村那边，就说我要去访查······”我这样说着，头都来不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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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村地处偏野，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从小就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夜里骑马对我简直是一种折磨，但好在已经提前通知了牛头村的村长一家子，半路上就有的接应。
但来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心绪不宁的事，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夜里路黑，又凉风习习，我一个人骑着马心里未免有些心虚，好在道路平坦就鼓着劲的往前冲，在一处转弯口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窜过了一道黑影，惊的马都不敢向前。我当时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牛头村一直流传着‘野人’的传说，我心里下意识的就往不好的方面想，正在踌躇着该不该掉头时，我忽然听见了远处传来有女子的哭笑声。
四周黑暗，只见道路隐隐的轮廓，周边又传来了女子疯癫的哭笑声······我吓得立刻扬起马鞭往前冲，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村口聚集的火光，村长携着村干部聚集在门口为我列队欢迎，在他们掐媚的讨好声以及各种嘘寒问暖中我才恢复了知觉，冷汗已经浸湿了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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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将来必定得皇上召见，名满天下！”村长也是满腹经纶夸得起人。
这道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不知道刘三百这货飞鸽传书说了些什么，但被人捧上天的感觉也还是蛮爽的。
“大人，那您对我们村的拨资······”村长突然压低了声线。
“什么拨资？”我一时有些懵。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村长带着村支书笑的很‘调皮’，只有我一脸懵。
“大人，您不是为了拨资牛头村才来的吗？信上都说了！”
村长忽然一脸严肃，拿起了一张小纸条就竖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就吓呆了，刘三百居然在信上说我已经把牛头村立在了今年的投资重点项目上，将投资一千两银子来改造牛头村的所有泥路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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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忘了吗？”
顿时，桌上的气压都变了，我感觉到了来自所有人鄙视的目光，心跳的程度直逼三百······
真是用人不善。
“哪有！”我强颜一笑，“马上投马上投！明年的今天立刻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牛头村！大家一起跳着广场舞喝着四锅头迎接小康社会，全民奔小康！”
我满口胡诌心却在滴血，好在气氛算是缓和了，村长激动之余差点没给我跪下，恨不得当场叫我爸爸。
“大人，我代表全村上下感谢您！”村长老泪纵流。
“哪里哪里，这是我该做的·······”我勉强一笑，觉得脸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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